1918年7月。山东青岛,蓬莱歌厅。
后厨里正忙着调酒和烘焙甜点,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的服务生来来往往。叶子把调好的酒摆在托盘上,在ting直腰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托盘的重量。她不习惯穿高跟鞋,也受不了紧shen旗袍对步伐的拘束,来回送了几趟酒就感觉不适感从小tui到脚趾来回游走。
后厨的人正在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她偷偷听了几句。
“要我说旗人还是厉害,大清都亡了好几年了,一个格格过成人礼还是这么大排场。”
“呦,要不是给人家当官的zuo小老婆,你以为是个公主格格就能这么兴师动众啊,你羡慕你也给那些穿西装长衫的当小老婆去。”
“我倒是愿意,你真以为是个女的就能当啊。”
叶子不再听她们忙里偷闲的拌嘴,她端着酒走出去,穿过正厅,小心翼翼地避开正在伴着音乐起舞的洋蓬裙、旗袍和西装们,走向老板正在陪同的那一桌。
孟宴臣正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这个服务生的。
她把tou发规矩整齐地挽在脑后,lou出白净如瓷的脸,走路时略带蹒跚的脚步和脸上紧张的神情都在告诉别人,她是个穿不惯高跟鞋的新来的酒侍。
那托盘里的酒在她靠近桌旁时已经洒出了一点,她的脚底一个不稳,脚踝往外猛地别了一下。
“哎哎哎小心――”
她整个人跌坐在旁边客人的怀里,哗啦一声,连盘子带酒杯摔在桌上,一桌的狼藉。
“你怎么回事?!领班的没教你怎么端酒吗?”
叶子是这时才发觉自己坐在了旁边男人的怀里――那是个穿着西装dai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三十出tou的样子,气质文绉绉的,好像很儒雅温柔似的,只是脸上不带笑,给人一种严肃冷淡的感觉。他在她摔下来的时候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胳膊,但她还是整个人歪着shen子坐在了他的tui上。
孟宴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坐弄懵了,他握着她的胳膊呆滞了几秒,怀里的人突然弹起来对着他鞠躬:
“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不碍事。”
“对不起,洒了您的酒。”
“不要紧,你去忙吧。”
小姑娘端着洒光了的酒杯落荒而逃,脚还一瘸一拐的。
“你干嘛让服务生穿高跟鞋送酒啊。”孟宴臣说。
“漂亮姑娘弄洒了酒,都怪我是吧?”肖亦骁的嘴角抽了抽:“那你觉得穿老布鞋合适吗?合适你就给我们这边的服务生一个人买两双。”
孟宴臣懒得跟他犟嘴,对旁边的孟沁说:“tiao舞去?”
大厅里放着舒缓柔和的音乐,孟宴臣揽着妹妹的腰在舞池的边缘漫不经心地挪动双脚,两个人低声聊天。
“哥,宋焰来找我了。”
“我想跟他和好。”
舞厅的彩灯从touding照下来,五彩斑斓的光落在人的shen上,孟沁抬tou,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