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走过去扶她起来:“没摔疼吧。”
“叫个黄包车,回去再抹。”
他朝她伸出胳膊,她抓住了借力站起来,翘着受伤的脚一蹦一蹦地往前走,走了两步那只在门口搓干净泥土的布鞋从脚上掉了下来,出一只莹白的脚丫――她难得的没有裹脚,甚至还用凤仙花汁把脚指甲涂成廉价但醒目的大红色。
“多谢先生。”
他点点:“脚崴着了?”
完了,我得坐牢了。
“早点歇着吧。”
她望着四分五裂的一地瓷片发愣,脑海中一片空白。
“反对无效。”她回答。
“哥,大清已经亡了,现在是新时代。”
“孟先生好。”
多少钱啊。好像赔不起。
“哗啦――”
孟宴臣扶她坐在沙发上,找出一瓶药递给她:
“要不就在隔住下吧,有空房间,你这也走不了了。”
“我投反对票。”他说。
是她。
到孟宴臣的脸是绿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灯光照的。
她嗯了一声,用手指抓着碗里的清水洒在花上,趔趄着挪动步伐,然后不出意外的在扶着桌子时子一歪,顺便带着桌上一个装饰用的五彩双耳珐琅花瓶一起摔在地上。
孟宴臣回到房间,墙边摆着三四盆昙花,在一蓊葱郁中将将出一点花芽来。他才坐下喝了两口水,那个一瘸一拐的瘦小影就走进来了,手中端着半碗水。
你人还怪好嘞。
“妈,那是谁?”
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十点了,孟家宅院的佣人在九点就下班回到后院了,只有厨房和门是值夜班的。
孟宴臣下意识地迅速把别向一旁,随后在非礼勿视和帮她捡鞋之间选择了抓起鞋子递给她但迅速把脸扭向一旁,他这一套行云水一气呵成的动作逗得叶子发出一声苦笑。
“哦,你父亲想在园子里种些外国品种的花,请了一个德国的花匠来培育,那些花匠听不懂他的外语,只好又请了个女大学生来当翻译,顺便帮着侍候花草。”
她嗫嚅了一句谢谢,扶着座椅要站起来,又重重的跌回去。
小姑娘歪在他怀里瘪着嘴快哭了:“这个多少钱.....”
“没事,不用你赔,不值多少钱。你脚怎么样?我看好像走不了路了。”
小姑娘的发还盘着,穿着布灰蓝色长袖长,鼻有点泛红,大概下了班大哭一场又赶来继续下一份工作。
“大清是亡了,”他回答:“咱妈还垂帘听政呢,你真当自己有什么实权啊,早就让你少看言情话本了。他敢来家里找你,咱妈就敢让门把他吊起来挂在大门口,连晒三天成肉干。”
孟沁的脸垮下来,整场酒宴再也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正因为府邸里没人,孟宴臣才注意到花园里的那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