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有两个人影在门口chu1推搡。

        “哥，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找他吧，我见不到他我会死的——”

        “你小点声，”孟宴臣压低了声音，他握着许沁的胳膊，用脊背抵住房门：“你这么晚了才回来，是生怕家里人发现不了你们俩的事吗？”

        “我只在外面停留了不到两个小时.......他放了工我们才能见面，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像我们以前读书时那样。”

        “妈不会同意你们的，她是多么说一不二的人，你比谁都清楚。沁沁，你还没睡醒吗，兹事ti大，你真要闹到被家法chu1置吗？”

        她哭了起来，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但仅仅是听到她细细的啜泣就已经够让人心疼了。

        想像小时候那样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抚摸她的长发，但这已经不可能了。

        孟宴臣的手搭在她的肩tou摩挲几下，他放ruan了语气低声说：

        “我送你回房间吧。”

        叶子是在歌厅的角落里看到孟宴臣的。

        他穿着西装一个人坐着，仰tou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俨然是在借着醉意发xie苦闷。片刻后，她听到客人的招呼，目光恋恋不舍地从他shen上移开。

        孟宴臣只是短暂的抬起tou看了一眼正在表演的歌女和最靠前的那一桌人——那几个男人吵吵嚷嚷的，讲话时汉语里夹杂着英文和日语，举止很是cu俗。送酒的女侍者其中的某个被摸了一把，几个人在原地吵嚷开了。

        “你手乱摸什么呀！”

        “谁摸你了，你不撒泡niao照照自己，你这样的倒贴爷都不要。”

        “你这个地痞liu氓！”

        “呦，自己当了婊子还说别人liu氓呢，你都来这种地方干活了，让人碰两下就受不了了？”

        孟宴臣皱了皱眉，突然看到正在收拾酒杯的叶子冲了出来，她嗓门还ting大：“来歌厅干活怎么了？我们都是学生来，这里勤工俭学的，堂堂正正挣钱，我们碍着你什么了？”

        “学生好啊，爷就喜欢玩学生。”

        哪里来的败兴致的腌臜货，好容易喝口酒清静几分钟都不行。

        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男人感到有些反胃，他皱了皱眉，站了起来。

        叶子从桌上拿起一瓶红酒，肖亦骁从后厨里走出来眼疾手快地夺下来，一群人推搡着，那挑事的人还在大吼。

        “给爷赔罪！”

        叶子看到孟宴臣走过来，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就看到他夺过了那瓶红酒。

        “给爷赔罪！快点！给爷赔——”

        砰的一声，男人应声倒地，酒ye和碎碴子飞溅了一地，几个女服务生吓得往后躲。

        叶子在惊恐之下眼里几乎溢出泪来，她ca了ca脸上的酒ye，看到几个男人打了起来，孟宴臣正在抬脚跺着地上打gun的liu氓，他的目光里满是醉酒后失控的疯癫和狠厉，他像发xie似的把pi鞋碾在那人的脸上，与那天初见时温柔文雅的男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他发xie够了便转shen离开，对着满地的狼藉连一个目光都懒得停留。

        九点钟。书房里的钟表咚的响了一声。

        叶子把松土的小耙子用布包好，放在柜子里。她转过tou看到正坐在沙发里的那人——他坐在灯旁的阴影里，侧脸的轮廓模糊着，看不清是什么神情，只是这出奇的沉默让人觉得阴郁沉闷。室内弥漫着陈pi石斛汤的药香，那略带清新的苦味直往鼻子里钻，那人像是不怕苦似的，将满满一碗的汤药往鼻子里灌。

        “孟先生，你还好吗？”

        孟宴臣有些烦躁地闭上眼，脑中混沌地反应过来她在问话，又睁开了。

        小姑娘蹲在他shen旁，那双圆而水run的眼睛在桌灯的柔光下睁大了，像小猫似的。

        小妮子总是这样，来了这里不到半个月，在书房里浇花的几分钟里总要跟他闲聊，问这问那的。幸而她很会拿nie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