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蓬莱歌厅的人越来越多。
二楼最北边的雅间早早的被订下,从八点就有人了,叶子送了酒进去,却发现在里面喝酒的只有孟宴臣一人。
他看起来心情欠佳,只是微微对着她一颔首,示意她倒酒。
他点的是两瓶苏格兰威士忌,她没喝过,只知dao是进口的酒,卖得很贵。这酒要加冰块再兑水,但即使是这样,入口太快还是容易醉。
叶子盯着他的脸看,昏暗的彩灯下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神情,那双眼半睁着,好像有泪光。
“孟先生。你……不能再喝了。”
“我不要紧的,”他宽wei她的担忧似的,语气更加温柔地补了一句:“你去忙吧,肖老板一会该找你了。”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他闭着眼轻轻笑了一声。
“那你怎么样才会高兴呢。”
“……再也不会了。”他说。
房门被轻轻带上,他睁开眼睛,伸手ca了ca眼角渗出的水迹。楼下的歌舞声隐隐约约的,他的脑海里却是今天晚饭时家中的争吵。
“陷害宋焰父亲的人是你们,bi1迫他辍学的也是你们,还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什么儒商,虚伪至极,你们这样对我的爱人,难dao就没有一丝的内疚吗?”
那张全家四口在摄像馆的合照被点燃了,连同那幅装裱了的“家和万事兴”的刺绣一起,顷刻之间在正堂里燃成一把呛人的火,他的母亲ting直了腰肢坐在太师椅上,望着bi1近的火she2和女儿liu泪的脸,虽然伤心,却不肯有一丝的让步。
付闻樱总是这样,一辈子也不会变。
她是那么骄傲,ying气,说一不二的女人,绝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失态。
哪怕zuo了悖离dao德的错事,她的心里也没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都是zuo生意的,商场如战场,心狠的人才能赚大钱――皇帝懂外儒内法的治国之策,商人自然也懂挂羊tou卖狗肉,所谓的诚信经也只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外衣,大家谁也不比谁干净。
可她的儿子不懂。
她辛辛苦苦教出的儿子简直迂腐得像一个老学究,明明是留洋回来的大学生却信了dao德仁义这一套,有人劝他要用谣言搞垮对家,他还要回一句“鸡鸣狗盗之术,非君子所为”。
真是可笑至极。
“儿子从小听你们的话,不敢有一丝忤逆,学的都是你们教给我的dao理,走的是你们铺好的路,没有一步差池。”
“妈妈,我求你看看儿子的脸。”
“妈妈,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副提线木偶。”
孟宴臣睁开了眼睛。
他喝了太多的冷酒,冰块混着烈xing酒在他的胃里沉甸甸的翻gun,难受极了――于是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