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玉山桃花年年岁,将军一去不能回。慷慨赴死心无悔,徒留遗恨向天悲。
相柳点,将小夭交到烈阳怀里,眼中无悲无喜:“若她醒来问起蛊的事,你就随便编个理由吧!”又转向涂山璟:“刚刚我说的炼化毒之法,于你自有害无益,你可明白?”见涂山璟面疑惑,微微一笑:“日后你自会明白。放心,死不了!”
璟紧紧闭上眼睛,膛剧烈起伏,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相柳回粲然一笑,“神族和人族就是这般迂腐,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相柳已跃上白羽金冠雕,向地上的几人拱手:“不必,面对轩辕大军,多一命少一命有什么所谓!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地上梧桐相持老,天上鹣鹣不独飞,你的蛊,解了!”
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哆嗦着嘴艰难:“那三十七年,你便是如此为她疗伤?”
相柳将炼化解毒之法细细叮嘱,又淡淡:“若是将来她心续平和,神识稳固,这枚药就无需使用。”
相柳握紧了酒杯,杯中酒慢慢化作雾气,雪山般冷峻的面容渐渐氤氲…相柳眸中泛出血色妖瞳,猛然盯紧涂山璟的双眼,“选一个最近的月圆之夜,带小夭去玉山。我在那里等你们。”
大战前夕?圆月之夜?玉山瑶池
涂山璟脑中千回百转,终归于心中一叹:是啊,生命如此宝贵,你生来九命,寿数绵长,为何笑谈他人生死,却对自己的命毫无留恋!
天际从墨蓝色渐渐泛出鱼肚白,圆月隐去,一块红点慢慢从远的山峰后跃出,不一会儿四季如春桃花盛放的玉山便笼罩在万斛红霞中。朝阳彩,千里金,而那驱策白雕的人儿却是向着黎明的曙光去赴一场死亡之约。
涂山璟面色晦暗不明,声音夹杂着难掩的苦涩:“小夭最近几年神倦怠,时常昏睡难醒,我猜与她当初重伤有关。我不你们之间种种过往,既然你已决定了要走这条不归路,又何苦牵连一个无辜女子!”
璟猛地抬看向相柳,却见他神色平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的语气无波无澜,“蛊已解,我与她再无瓜葛,这枚药是我的心血与她的血一起炼制,可帮她稳固神识。我血中有剧毒,她无灵力护不能直接服用。你需化去药中毒……”
在一旁的璟虽然悬心吊胆,却一直没有出声打扰。相柳从怀里掏出一枚泛着血腥气的红色丹药:“下一个月圆之夜是血月,百年来只出现过两次。你可服用此药纳入血脉后再与她……越快越好,当保她万无一失。”
女子周的蓝色荧光渐渐散去,相柳的白衣已经被心口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的一片斑驳,妖的一颗渐渐消失。他将准备好的灵药迅速倒在女子的掌心,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很快不留痕迹。
一旁帮相柳护法的烈阳和獙君走过来,认真:“我们也会看好小夭,不会让人伤害她。”
一位未施粉黛的女子躺在一只海贝上,远远望去像一颗珍藏在贝壳里的珍珠。她双颊红,阖着双眸长睫微垂,白皙的小脸上一片恬静,乌云般的秀发披垂在肩。白衣银发的男子坐在她的边,划开两人的手掌,双掌合拢,血肉交,开始唱蛊咒,随着他的唱,一只通雪白的九妖现出……无数蓝色荧光从两人的心口溢出,白衣人突然用利刃刺穿自己的心口,心血出,蓝色的蛊虫争先恐后的附着在他的心口,渐渐的,荧光消失不见。相柳面色惨白,他凝视着沉睡中无知无觉的容,颤声说:
相柳背过去,璟辨别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几个月后,相柳死,小夭并无异常,璟悬了几个月的心落
未婚妻也活不成吧?”
涂山璟望着相柳远去的背影,突然不忍再看,回首望向那枚美丽的海贝,几片雪花飘落,海贝和血咒渐渐化作乌有入瑶池,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獙君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歌声激越悲凉,似是在为这九曲红尘中的过客践行,一向桀骜不驯的烈阳神情肃然,目送着相柳远去的背影,一双绿眸中隐有泪光……
相柳白衣浴血,起步履踉跄,獙君与他相交多年,心下不忍,追了几步:“玉山灵气充沛,留下养养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