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也有些迷茫,他要说什么呢,要说自己会替他已故的兄长照顾好他,还是要安他让他不要悲痛,抑或是告诉他前路漫漫,逝者已矣,再也无可回?他只觉得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无力,因为所有的一切将是他想要的,他追求的,他为之粉碎骨,虽九死其犹未悔的路,他可以义无反顾,一往无前不再回看,但他如何牵连着谡同样走上这条不归路呢,尤其是良恰为此而死。
他替谡揩去不存在的泪水,他说“没事,走吧,还有许多事要去。”
“没事……我会……”
夏四月癸已,先主殂于永安,时年六十三。诸葛亮脱去上丧衣,换上丞相官服,他握住侧刻着章武二字的件,他突然意识到,现下,是我要去争这个天下了。
他无时无刻不能不将谡与他的哥哥放在一起,诸葛亮想,你到底是错付了,我从来不是会照顾人的人。
谡不再开口,整个囚室安静下来。
蒋琬垂下眼帘“很快就要称右将军而非丞相了。”
诸葛亮替谡拂平他衣物上的褶皱,细细的看过他与良似又不似的眉眼。
待谡离开,刘备缓缓开口:“他不是季常,从今以后,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你接下来将要承担的一切,你要保住他,就不要……”刘备收住声音,看向诸葛亮,尽诸葛亮仍然盯着自己的手掌“……他也不可能成为你。”
忧心到底成真,但没能回来的不只是他,于是诸葛亮也无暇多思,江山社稷,宗庙重皆系于一,他又何敢耽于私情。
“那是你不信我?”
“我见季常不为子期,但娥皇而已。”
这厢云销雨霁,良又恢复了往常温谦和的模样,衣冠整肃,不可亵玩。
哀意太过,诸葛亮不忍卒听,于是他忍不住打断
蒋琬看到谡,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心底忽的起些波澜。
到底是少了那一对白眉的气度。
直到刘备将那块玉佩放在他手里。
“季常走之前告诉我他突然感到恐惧,我宽他,尽我也因此而不安。”诸葛亮闭了闭眼睛“季常和幼常都是坤泽,陛下知吗?季常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我也不知他会到那种程度。”
“孔明,孤的丞相,汉的丞相,你要荷国之重,在孤死后,你要开府治事,这样的事,”他停了停,出近乎调侃的神色“只会越来越多,你要习惯。”
“若尊兄德尧舜,良娥皇又何妨?”
刘备并未因为听到这样的密辛而出丝毫惊诧,他握住诸葛亮的手。
诸葛亮送良到门口,光线逆着打在他的上,他忽而觉得有些所有的一切那样遥远而不可及,他想,那到底是他回不去的躬耕岁月。
诸葛亮握着那块玉佩,那件从火里留下的遗物,他弯下腰,系在谡的腰间。刘备静静的看着诸葛亮的动作,尽刚刚是他将那块玉佩交到了诸葛亮的手上,此刻也出不甚明了的神色。
“尊兄侧如众星拱月,才俊良多,”良轻轻息着“幼常资质平平,若我走后,更无依仗,唯仰赖尊兄而已……”
诸葛亮却不再与他多话,牙齿咬破颈后,注入信香。良被突然灌满,眼睛聚不上焦一样虚虚的盯着某,从间漫溢出轻。
“替孤传令汉中成都两治所,搜寻谡,藏匿者同罪论。”
谡等在殿外,诸葛亮能看出来,那是惴惴而又不他人发觉的神色。想来也是,唯一的亲人去世,带给他的恐怕不止悲痛。
“你便是这般替他着想,不顾自,更不顾你我之间数十年的情意吗?”诸葛亮咬着牙,语有愤愤。
良望着诸葛亮,出淡淡的笑“我只是害怕而已。”
己手腕,齿痕殷红如血。诸葛亮发了狠,也只从良咙里出一点哀声。
“我劝过了”蒋琬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他差点将我赶回成都。”
夷陵火焚尽多少血,英魂难断、葬何。
南方既定,北伐之事也被提上日程,只是第一次北伐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戛然而止。诸葛亮听闻街亭已失,谡逃亡的消息时并未如旁人预料的那般反应剧烈,他用扇子半掩住脸,仿佛不愿意让人窥见他的心思。
诸葛亮无话可说,只好将人搂得更紧,埋在良前留下星点吻痕,留下似有若无的叹息。
“尊兄应期赞世,业光国,魄兆见矣……只可惜我非尊兄的钟子期,只能在微末为尊兄赞翼……”
谡惨然一笑“公琰从成都远赴汉中,恐怕还未来得及休整就被丞相遣来看我了吧。时至今日,他竟连见也不肯见我了吗。”
“他到
这便是明晃晃的床上情话了,只是良不惯羞怯的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