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怜惜你。”谡瞧着坠在蒋琬腰间的玉佩“只是你知他送给你的是什么?你就这样收下。”
蒋琬下意识抚摸起那块玉佩“是我自己讨的。只要看着这块玉佩,我就会永远不会忘记你兄长……。”
还有你,他吞下半句未完的话“更何况,我只是中庸而已。”
蒋琬离开囚牢,离开由冷砖瓦砌出的阴沉空间,他突然庆幸纷扰的气味与自己无关,也不会被此裹挟。
蒋琬进去时诸葛亮背着正在看地图,侧立着姜维,蒋琬想起他是颇得诸葛亮青眼的降将。年轻人的眼神炽热直白,蒋琬有些恍然,依稀看见过去的自己。
得他青眼是几乎每一个朝堂官员的梦想,却未必是好事,蒋琬暗叹,从张君嗣到费文伟,再到他自己,凡是他认为有所助益,能为其所用的,都被卷进他的梦里。
“公琰回来了。”诸葛亮转过,北伐失利后的一切事务压在他的上,让他的眉宇间也盖上了些许郁郁之色“见过幼常了?”
蒋琬略略欠“见过了。”
诸葛亮似乎也意识到现在的氛围太过压抑,他摇摇,只“不用这样拘束。”
蒋琬却是作出更加谦恭的颜色“琬全赖丞相照拂才能有今日,如何不敢更加小心谨慎。”
他只好轻轻叹一口气,“何至于此。”
蒋琬跪在诸葛亮面前,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昔楚杀得臣,然后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计之士,岂不惜乎!”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于是更向前膝行两步,腰间的环佩碰撞发出声响。
他继续说“况且,故侍中……”
只是这句话尚未说完,就被诸葛亮打断了,他的声音有如金石铿铿,落在地上。
“巨达用这个来要挟孤,公琰也要如此吗?”
蒋琬不忍去看诸葛亮的眼睛,他稳稳跪伏在地,侧耳听着布料摩传来的窸窣的声音。
“这倒是孤忘了,公琰思及己,自然是与幼常感同受。”
蒋琬被这一句话敲得晕转向,千百般劝解言语瞬间消散,他张口结,无言以对。
“又或者说,公琰今日,是要来教我“绝情”三字?只因我有所畏惧,难忘旧情,踌躇不定,才有生灵涂炭,使亲者痛而仇者快的罪?”
听诸葛亮换了自称,蒋琬心下一惊,仰去看,只是那分明是没有泪的。
侍立一旁的姜维不知这其中的许多纠葛,刚毅的面庞上满是不赞同的神色
“丞相何以自苦! 街亭之失,咎由幼常违令而起,既拨西县千余家,便算不得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