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在真司的周围,聚集的萤火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圆的脸。真司扬起下巴,踮着脚攀住莲的肩膀,莲也顺势低下,安静地看着他,然后随着下移的视线看到了他眼角的红晕,还有脸颊上藏不住的两泪痕。
“莲。”真司说,“我想起来了啊,刚刚看到你往后躲了。你也怕狗吗?。”
“才没有吧。”莲假装没有和那只巴掌大的小狗发生任何龃龉,悄悄把扭过去。
真司捧着他的脸,让他重新正视自己。
“莲,就是的吧,我都看到你的手在抖了。如果不是我抓住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啊?谁会害怕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那条狗看起来也就刚满月。”莲辩解。
“莲,你真爱开玩笑啊。怕狗的人,无论像狼一样大的猎犬还是满月的小狗当然都会怕了。”
因为不能在你的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情绪。莲心想。不过,再怎么说,养过狗的人才不会害怕吧?
“我知你是为了保护我啊。莲,谢谢你。”
“你不用这样……”
“嘘。”真司突然打断他,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们提着灯上山。爬到半山腰上,山脚下的广场、村落依稀可见。真司气吁吁地停下脚步,站在小路径口的平地上伸了个懒腰,想象自己变成一只飞鸟,慢慢张开了手臂。
“我是被烟花神抚养大的,长大后也被拯救过命。就在前面那座山,山上的钟里,神再次把我救起来了。”
真司眺望着对面的那座山,缓缓说,眼底出无限的哀伤。
莲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移动,越过这条沟壑,直达对面那座山悬挂在半山腰上的山。他望了望那边的山,又转过来看真司。一片悄无声息的黑暗之中,有两只萤火虫绕着他们飞舞,那一点孱弱微光,仿佛两个冥途争挫的幽灵。然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中,那两微不足的光竟然显得比天际的星子还要明亮。真司的眼睛随着萤火虫飞过的轨迹转动着,眼底呈现出一层撩人的波浪,好像在透亮晶莹的眼瞳里点燃了两粒耀眼的花火。莲怔然地盯着他,不知是忽闪的萤火虫变成了眼睛,还是因为那两双正泛起闪光的美丽眼睛本就是空中飞舞着的萤火虫。他听见真司说。
“长大以后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但是小时候的事就完全没有印象了。那时候父母和哥哥早就不在了,至于祖母,因为她有一只眼睛看不见,每天神都很差,已经很少跟我讲话了,所以‘把我交给神’这个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啦。对了,祖母的眼睛是被烟花的炸药害瞎的。那天我到另外一个村子去送苹果,她因为只有一只眼睛能看见了嘛,把握不好距离,还独自在家里烧柴火。邻居看到炊烟的走向和平时不同,发现了很高很高的火光,这才知宅子失火。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宅子也烧成一片灰烬,只剩下一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