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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书网 > 【三国同人/cao丕】孤鹃 > 六

六、

        四月tou几天,曹丕沉浸在欢喜之中。

        他没有想到尝甘要先遭三回苦。第三回来得那样快。

        清明节曹家祭祖踏青,路上唯独少了曹冲。

        曹植问起,曹cao2rou了rou太阳xue,叹dao:“冲儿病情又加重了。”

        “不是前些日子才好转……”

        “是好转了,还笑着说能出去踏青了。现在又倒在榻上。”

        曹植和曹丕默默无言。

        曹冲是环夫人所出,他们的最幼弟,父亲的最幼子。

        曹冲今年十三岁,min慧仁心,素有神童之名。七年前孙权送象,曹冲让大象上船,测量船的水位,随后用石装船,直到船两次水位相同,巧借石tou称象。后来父亲的ma鞍在仓库被老鼠啃啮,曹冲有意相救吏役,便用小刀戳破衣裳,假装是老鼠咬的,故作不乐。曹cao2问起,便答:民间传说衣裳被老鼠咬过,主人会不吉利。曹cao2说此不过胡言。连你的衣裳都会被咬,更何况ma鞍呢?待到吏役自首,免除了他的死罪。

        其实父亲怎会不知那衣裳的豁口是刀割的。征战多年,自然能看出,不过是为了满足小孩的善心。

        本应犯罪被杀,却被曹冲暗中分辩事理而得到帮助宽宥的,前后有几十人。曹cao2几次对众大臣称赞曹冲,有想让曹冲继承大业的打算。

        这些曹丕很清楚。他固然有过失落,但从来没有嫉妒。曹冲固然和他并不亲密,却是他最小的弟弟,又那样聪慧善良。

        可是……曹冲ti弱多病。这几个月分明都好转了,忽地在昨天加重,甚至连出门踏青也不能。

        曹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回来之后曹cao2去环夫人那里看了曹冲,曹丕也一并跟着。

        虚弱的小少年躺在床上,乖乖巧巧地叫爹爹和二哥哥。

        曹cao2怜爱地摸了摸他tou发,一旁环夫人抹着眼泪。

        曹丕下意识地转tou,他三日前才和父亲敦lun,此刻见了父亲的chong妾,不由心中一涩。父亲到底还有后院佳丽的,他充其量,算个情人,见不得光。

        曹cao2把曹丕的神情看在眼里。还有公务要忙,他多留了一会儿,在环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路上曹cao2问:“子桓,你觉得冲儿如何?”

        “回父亲,”曹丕谨慎答dao:“阿冲min慧非常,想必自有吉象,定能捱过此关。”

        曹cao2点了点tou:“上苍庇佑吧。”

        曹丕转tou看父亲,父亲向来不说这种求天拜仙的话,如今说出口,是真的很担忧了。他于是也在心里祈祷,祈求上天庇佑幼弟安康。

        可惜天不遂人愿。

        四月末,曹冲病情加剧,气若游丝。凡是走进去关心的,出来没有不伤心liu泪的。每个人都祈祷他能熬过,可是曹冲熬过了四月,却在在五月二日病逝。

        一夜之间,曹府缟素。

        三日小殓,再是设灵。四日大殓,后是停殡。

        曹cao2闭目悲叹,悔杀华佗!

        华佗是神医。自恃才能。在许昌时,言说收到家书,因此返乡。返乡之后,又推脱妻子生病,多次请求延假,不回许昌。曹cao2数次写信,下诏令郡县征发遣送,吏官祈求出行,华佗拒不上路。曹cao2便吩咐人检查华佗之妻是否有疾。如果的确生病,便赐小豆四千升,放宽假期期限;如果华佗欺骗,就逮捕押送。经查验,是华佗欺瞒,妻子实则安康。

        送至牢狱后,华佗供认服罪,以致死。

        然而华佗的医术可称妙手回春。倘若他不死,曹冲或许还有希望。

        现在悔之晚矣。

        曹丕看着父亲liu泪,内心也感到刺痛。

        他不是第一次看父亲哭。十岁就见过了。

        宛城一战,张绣先降后叛。他失了长兄,父亲失了长子和侄子安民。干将典韦战死。彼时父亲退驻到舞阴,闻此消息,痛哭。亲去哀悼,将尸ti送至襄邑安葬。

        日后每每经过襄邑,父亲抚摸墓碑,总要以中牢之礼祭奠。

        白门楼陈gong赴死,父亲也是泣而送之,只是陈gong没有回tou。

        当初东征陶潜,父亲对家人说,“我若不还,往依孟卓。”张邈字孟卓,和父亲关系亲密。后来父亲回来与张邈相见,二人垂泣相对。

        父亲和张邈、袁绍同为友人,日后却分dao扬镳。张邈叛曹,曹袁反目。但当父亲攻下冀州,站在已死的仇敌袁绍墓前,还是泪垂。

        去年乌桓回师,郭嘉逝于易水,父亲更为哀恸。痛哉、惜哉。大哭不止。

        父亲从不是吝啬眼泪的人。

        xing情所致,liu于外表。

        他哭爱将、哭友人、哭谋臣,而今时隔十一年,再哭亲子。

        停殡第一日,各路官将士人前来吊唁。曹丕白日招待宾客,下午去灵堂,看见曹cao2静坐在曹冲灵柩旁。

        “父亲……”

        曹cao2摆了摆手。

        暮色四合了,夕阳残留着一点红光。如同熄火后灰烬里明灭的火星。

        曹丕走进去,犹豫半晌,安weidao:“父亲……不必太难过……”以免伤shen……

        曹丕最后的话没来得及开口,曹cao2已然抬tou。他shen旁就是幺子的灵柩,入棺不过四日,他的次子却叫他不必伤心?

        曹cao2不免想起那日看望曹冲,曹丕别过脸。他为什么别过脸。

        曹cao2缓慢地说,“曹子桓,冲儿死了,如何不伤心呢。”

        “是……父亲……儿臣……”

        曹cao2审视曹丕,青年人低着tou,自知失言。可是细细看来,却没有深切的痛苦。毕竟已经过了四天……也不过四天。四月一父子敦lun,几日后曹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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