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时的丞相、御史大夫制度。真真正正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七月，曹亲率大军南征荆州。

        荆州牧刘表病死后，刘琮出任荆州牧。曹军到达新野时，刘琮投降，曹入主荆州。在樊城屯守的刘备听闻此事，逃往江陵。江陵是荆州重镇，曹亲率轻骑五千从襄阳追赶，日夜行三百余里，于当阳长坂大败刘备。至此，荆州八郡中南阳、章陵、江夏、南郡四郡皆被曹占领。

        曹回到邺城时，是十月底。庆功宴开了四天。曹丕和他一起征的荆州，父子二人得胜归来，眉宇间都是志得意满。荆州路远，一去一回用了四个月。父子关系早已恢复如初。在军营敦之后洽比从前更甚。

        乌桓平定，又占荆州。下一步，便是江东。

        宴会上宾客尽欢，觥筹交错间，曹丕饮着酒，回忆起两年前同一场地的宴会。两年前二月下旬，父亲征高干凯旋。他不被重视。当初父亲还是司空，他也还在小心翼翼地埋藏着情思。父亲在宴会上挥袖向前取酒，收揽的姿态好像前方是天下江山。

        那时他心想愿鞍前后，而如今和父亲一同战场归来。

        那时宾客口称曹司空，而如今宾客说的是，“恭祝曹相！”

        “恭祝曹相！”

        披甲军士齐声贺，声若雷霆。

        曹丕将烈酒一饮而尽，忍不住心澎湃。他也在心里暗暗喊，恭祝父亲！

        曹坐在主位上睥睨，开怀大笑。

        “在座都是能臣干将。此番得胜，少不了各位辛劳。”

        “来，举杯！”

        “敬诸君！敬胜利！敬明日！”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三足青铜酒镀着一层红的烛光，里面琼浆酒随动作晃着，旋着，波华转，甚至从杯口溅出几滴，烛火下反出晶莹。

        “敬丞相！敬胜利！敬明日！”

        “敬丞相！敬胜利！敬明日！”

        “敬丞相！敬胜利！敬明日！”

        没有人担忧十二月的南征。

        纵然北人南征，有水土不服之患，可是水师早在四月之前就已在练了。孙权哪怕和刘备联手，也凑不出十万人。而曹营足有数十万。

        “贺喜曹相！丞相平定了荆州，江东想必是中之物了！”

        “孙权小儿何足为惧，丞相南征定能凯旋！”

        …………

        宴会开到深夜，方才结束。

        十八日，上午曹丕来请安，曹手里捧着书简。

        “见过父亲。”

        曹摆摆手，说过来。曹丕坐到父亲侧，熟稔地贴着。看见地图西北方位标红，出声问，父亲要召腾？

        “不错。”曹：“我南征孙权，后方可得安分。”

        “之前命议郎张既劝腾放弃军队入朝为官，这厮最初答应，又心生疑虑。”曹哂笑一声，“瞻前顾后。”

        “儿臣听闻他已在来许昌的路上了。”

        “对，张既一直他。”曹又笑，“他将军队交给长子超统带，单过来。可是来都来了。”

        曹丕也笑，来都来了，还想轻易地走么？他牵上父亲的手，问：“父亲打算如何置？”

        “封他个卫尉，家属徙至邺城。”

        虽然超还留在关中，但有人质相持，与控制也没差。关中一定，后方无忧。

        “父亲十二月征孙权，那儿臣……”

        “你留守邺城。”

        “……是。”曹丕低下。

        曹摸摸曹丕的发，“丧气什么。不才和我征过荆州么。这回系重大，总要有人留守，你在这我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