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不说话就代表他默认了。

        叶开又：“这确实算不上高明的手段。万堂用假路小佳引起我们的注意，而真的路小佳也会闻声而来。你知路小佳平生最讨厌有人假扮他，只怕这个假路小佳，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傅红雪问：“你觉得这手段很低劣？”

        叶开点：“因为一旦被识破，万堂就要败名裂。”

        傅红雪讥笑：“芳铃本就不是脑聪明的女人。”

        叶开不禁笑：“你还在为芳铃耿耿于怀？”

        傅红雪瞥了眼他，：“我现在只觉她是个很可悲的女人！”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里，“路小佳”已走到天福楼二层的长廊。没有人试图阻拦他，那把插在腰间的无鞘之剑，仿佛染了瘟病，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天福楼的喧嚣之声瞬间也消失了，整座楼像深夜的荒地一般，只有稀落的飞鸟振翅而过。

        似乎谁都知这位紫衫少年来什么。所有人一并静默地注视着，直到紫衫少年停在了一间包厢门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回，天福楼恢复常态。交谈碰杯的声音重新响起，已经没有人再观察这突然来访的少年。

        叶开拿出了第三个杯子，盛满酒。

        傅红雪：“他也是你的客人？”

        叶开笑：“只可惜我没有去找一袋很好的花生。”

        傅红雪冷冷笑：“那又不是真的路小佳！”

        叶开不赞同地蹙眉：“你怎么就认为我请的不是真的路小佳？”

        傅红雪没有答话，因为此刻他们包厢的门已被人拉开。

        叶开转过脑袋，便看到了刚才在楼下姿潇洒的紫衫少年。他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突然觉得这个人愈发熟悉，仿佛那个生死未卜的路小佳又站在他跟前。

        竟然是紫衫少年先开口：“你是叶开？”

        叶开微笑地点：“不错，是我。”

        紫衫少年转向傅红雪：“那你一定就是傅红雪。”

        叶开带着一点玩味：“你是路小佳。”

        谁料紫衫少年放声大笑，几乎笑出眼泪：“你已经知我不是路小佳，又何必再问？”

        叶开睁大眼，没想到这位紫衫少年会这样回答：“那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了。”

        紫衫少年冷笑，他的双眼看上去也和路小佳一样寒冷可怖：“你们早就为这件事浪费多时，再浪费一点也无所谓。”

        傅红雪：“你为万堂事。”

        紫衫少年点：“如果不是的话，今晚我也不会站在这里！”

        他显然是一个坦诚实在的年轻人。这样的少年在叶开和傅红雪所了解的江湖上，已不多见。

        那些拿到钱财，替人办事的人，似乎总是因非要不可的面子而死。

        死在谁的刀下，或剑下，都是他们将面临的归宿。

        然而为什么死，又大有不同。

        紫衫少年继续：“你一定在疑惑，万堂为何要取你命。”

        叶开轻笑：“如果我猜错了，你可不能笑话我。难不是你们三老板，已经恨我许久，想要斩草除？”

        紫衫少年却阴恻恻地笑了：“芳铃那个婊子，你以为她懂什么？空群是个厉害的人物，但谁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空群，竟会把万堂交给一个脑愚笨的婊子！”

        叶开不禁惊愕：“在你眼里，芳铃是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