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久。”

        叶开下床，长裙似乎并不会阻碍他轻巧的动作。他在卓玉贞的梳妆台前坐下，驾轻就熟地了粉，画了眉，嘴和傅红雪昨晚见到的一般艳红。

        叶开凑近铜镜瞧了瞧：“或许我需要一帽子。”

        傅红雪已经提着刀站在他后：“你为何多此一举？”

        叶开随意将发挽在脑后，穿过一支简单的花簪：“让我扮作女人，好像不穿衣服走在大街上。”

        傅红雪等了几秒，见叶开仍坐在原位整理发，便走向窗口，一跃而下。

        叶开缓步走到他边站定：“我以前总说路小佳不喜欢走正门，却要从人家窗子进出。若是路小佳见到如今的我，不知该怎样嘲笑一番。”

        清晨起了大雾，方才依稀的光线也减弱了。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只在片雾里穿行，就能嗅到无法忽略的血腥。

        刀客一向有灵的五感，就算他们想漠视涌动的杀气，实在很难。

        一夜之间，这座城仿佛遭遇惨痛的血洗，竟听不到半点人声。

        鸡鸣狗吠，鸟叫蹄声，像是从很远的天边飘来。

        他们一座鬼城，而他们正走在一条鬼街上！

        叶开的声音从侧传来：“你知如何去孔雀山庄？”

        傅红雪：“没有人不知孔雀山庄。”

        他说的不错，孔雀山庄的主人从来不神秘。秋水清是一个格温和的人，但不意味着他为人低敛。

        孔雀山庄屹立于武林，经久不衰，不仅在于它拥有江湖上公认的第一暗孔雀翎，更在于孔雀山庄的霸和神圣。九重院落，三十六座楼台，是孔雀山庄的无可磨灭的基业。

        叶开忽然：“你相信孔雀真的能出孔雀翎？”

        傅红雪沉片刻：“昔年秋一枫与‘大雷神’金开甲一战，将孔雀翎遗失于草丛之中。因悔恨断，最终暴毙。他的儿子秋风梧找到当年天下第一名匠唐门徐夫人，耗费多年制成孔雀翎。曾有人怀疑孔雀翎为假，但多次挑衅孔雀山庄无果，被人发现的尸，脸上都带着奇异的微笑。时日一长，江湖人士仍然相信孔雀翎并未丢失。”

        叶开叹息：“可惜秋水清一死，孔雀翎遗失的密宗不慎出。现在江湖都知孔雀山庄大厦将倾，孔雀不过是趁火打劫，鸠占鹊巢。”

        傅红雪平静地：“所以你觉得孔雀翎早已不复存在？”

        叶开淡淡地：“暗本就不该有名字，就像生活在阴影里的人，或许名字无足轻重。只是孔雀翎是天下第一的暗，它的辉煌灿烂没有人能视而不见，也没有人不为之震撼。若你觉得它存在，那它就一定在！”

        傅红雪嗤笑一声，：“而你本不曾亲眼目睹孔雀翎。”

        叶开也笑：“我不需要见到，我宁愿一辈子不用看到暗。”

        即使是暗，也如兵刃一样认主。并不是人选择武，是武选择人。而且用过暗的人，是很难收手的。正像你的手沾了一滴别人的血，这樊笼一生都逃不开生杀血腥。

        雾像一厚重的杀气倾倒而下，无论他们向哪里走，走了多久，这片清晨就升起的雾阴魂不散。

        这方圆百里，都在雾的笼罩下显出恐怖的寒意。

        他们几乎看不到行人，似乎人间也沉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