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光君都被骗得团团转。如今共同生活这些年，想必光君也自欺欺人，分不清明了吧。”

        江晚皱起细眉；“绝无可能！他人分不明白，我又怎么会认不出？那日、那日我能感觉出来，分明是魏婴——”

        “舅舅，”金凌不由分说打断了他，“是你后来对我说，那莫玄羽并不是夷陵老祖的。”

        江晚愣愣地望向外甥，眸中尽是怀疑与不可置信。可金凌一脸坦然地与他对视，神情全然不像在撒谎，教他本没理由不信。在大梵山时，他几乎就能确定魏婴的份，然而十一年后，这世的他却亲口推翻了此前的论证，连带着金凌和其他人也相信，那人只是灵力低微，连金丹都未曾结出的莫玄羽。

        若真是如此，他强行逆转乾坤，死后来到这完全陌生的世界，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吐出血来。如果那莫玄羽果真不是魏婴，那他一心寻找的魏婴又在何？前世他二人一乾一坤，早已私定终，是众人皆知的少年夫妻，故而他对魏婴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不惜拼着命也要摆脱乾坤的束缚。可这世的江宗主并非地坤，同魏婴更没有亲密关系，想来确实不会去深究莫玄羽的份，更是早早脱出纷杂的纠葛，潇洒一。

        折磨人的痛又开始袭来，太阳一一，江晚总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却也窥不破这其中的因果。金凌将这十一年的大概讲给了他，其中的诸多细节却一笔带过，定是有什么被他忽略了。但他现在浑无力，左肩的伤口还麻麻发痛，只得将这些疑虑抛在一旁，先养好子最是紧要。

        金凌又讲了些当下的形势，天色渐晚，见江晚神色恹恹，自觉地住了口，伺候舅舅休息。待江晚躺下后，他便出了门，不一时，却又折返回来，熄烛火，只留了床的琉璃灯，竟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

        江晚骇了一，蹙眉：“你脱衣服什么？”

        金凌莫名其妙，“睡觉啊。”

        他将岁华宝剑仔细地搁置桌上，褪了上的宗主服，换上与江晚同类款式的寝衣。那副早已不是少时的型，不仅完全长开，还生了一匀称漂亮的肌肉。此前他穿着衣服时并不显，如今出上，方显出隐隐蕴着力量的躯，江晚猝不及防一瞥，不由愣了愣，上移开双目，脑子愈发混乱起来。

        金凌换好寝服，极为自然地躺在床的外侧，轻轻搂住了他的腰。由于前世的江晚是个地坤，较之天乾和仪柔许多，小外甥从小就爱跟他一起睡，时常钻进他怀里，搂着他不撒手。可如今他并不是地坤之，实在想不通这平平的有甚好搂的，况且金凌已成年多年，怎可、怎可还搂着他睡觉，成何统！

        江晚顿觉怪异至极，推了推外甥的手，没好气：“干什么，怎么还赖着不走了，回兰陵睡去！”

        金凌委屈：“舅舅，你昏迷这么多天，晚上都是我在旁伺候，如今你醒了，怎的就叫我回去？好生没理。”

        江晚噎了一下，想到前几日他半醒时，金凌确实在一旁守着，也不知坚持了多久。思及此，他又不忍心再赶人了，只得尽力往里侧挪了挪，装作不耐烦：“那你离我远些，我左肩还疼着，你睡觉又不老实，别再碰到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