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都放心了。”

        父子二人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太过亲近太过熟悉，有些话也就不必说得太清楚。无言半晌，沈沧海让王神庭倒杯水了，开始对这群人最为关心的事作安排。

        他招手让沈孤鸿上前，沈孤鸿跪在沈孤雁侧，如沈孤雁般握住义父另一只手，这只手在救他出天牢时是那么宽大温，如今再牵起，却如牵起枯骨。

        “鸿儿啊，今后伏龙谷就交给你了。”

        他不容置疑对众人说：“我故去后，伏龙谷谷主便是沈孤鸿，不容有异。”

        沈孤雁猛然一颤，抬眼正对上沈沧海望向他的双眼，他的父亲从来都是一个很坚毅的人，如今看着他，用眼神告诉他，他心意已决。

        王神庭看着沈孤雁难以置信又强镇定的模样，想起他跟沈沧海聊起这事的那个下午，沈孤鸿在书房跟谷内老人谈事，沈孤雁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阿雁可是你亲生的，你不把伏龙谷留给他，恐怕会惹得他伤心。”

        王神庭看着送人出门的沈孤鸿，虽然知沈孤鸿能力出众，心里还是疼着自己的小侄子。

        “确实阿雁对经营大小事物不上心，但阿雁为主鸿儿为辅，还有我在，伏龙谷也没落不到哪里去。”

        他几乎有些求着沈沧海：“以你对鸿儿的恩情，他定会全力帮助阿雁，谷主是不是他都没区别，而阿雁很需要这个名。”

        沈沧海低叹一声：“我就是知鸿儿知恩图报......”

        “伏龙谷不是什么好地方，阿雁应有更开阔的去......鸿儿本也应当如此，我也正是挟恩图报，着鸿儿留在伏龙谷，守住兄弟，守住阿雁的退路。”

        苦心至此，甚至抛却了自己的侠，王神庭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他找了个垫让沈沧海靠着，扶起沈孤雁，又屏退众人。屋内只剩他们四个，应沈沧海要求，沈孤鸿在他边坐下，汇报着最近他理的事。

        沈孤雁抱着那柄嵌满宝石的剑，沉甸甸的，看一眼父亲边的沈孤鸿，舅舅也随时附和，又偏看向众星拱月的夜空。

        他从不这些事。

        他插不上话。

        沈沧海还是没能过那一夜。不过大家都已料到，棺椁提前就准备好了，沈孤雁在长者的指导下为沈沧海装敛，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父亲，转过对正在上香的沈孤鸿：

        “沈孤鸿，我们决斗吧，若是你输了，把谷主之位还给我。”

        沈孤鸿一怔，并不想因此和沈孤雁争斗，谁这个谷主他本就无所谓，若是阿雁能因此得到心安，那他更是乐意万分，于是他诚恳：“阿雁，就算不争个输赢，谷主之位也可以给你。”

        他不太清楚这句话的措辞是哪里有问题，沈孤雁在听到的那一瞬间的暴怒几乎实质地传达到每个人上，他下意识地了个拍桌的动作，只是他忘了这附近没有桌子，只有棺木。沈沧海长眠的黑色土漆福字棺椁晃了晃，自棺开始皲裂，沈沧海的手从巨大的裂中了出来。

        这些天积累的怨气委屈混杂着后悔害怕在一瞬迸发，强烈的情绪将沈孤雁埋没，他在众人诧异中就跑，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太过骇然，这些人甚至都忘记了将他拦下。

        沈孤鸿还是追上了他。

        清洌洌的月光洒下，沈孤雁逐渐放慢脚步，影子在树影婆娑下破碎又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