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已经很久没见过文丑生气的样子了。
平日里脸上总是浮着浅浅笑意的人,而今冷了脸,一双凤眸淬了些冰在里tou,薄chun也抿成一条线不说话,偶尔在镜中同颜良对视了的时候,还要蹙了眉tou瞪上一瞪,一副气闷的表情。
然而文丑生气的时候极其黏人,却又不表现在明面上,像一只冲着来人“喵喵”嘶叫,却又收了利爪,高高地仰着脑袋等待被抚摸的猫儿。
就像现在,握着颜良的一缕青丝为其梳发的人,实则半个时辰前刚被这闷葫芦气得直咬牙,转shen便要摔了门离开。
颜良从小就与他为伴,对文丑的xing子自然是很了解的,他知dao这个被世人视作心狠手辣之辈的人,对他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颜良主动去牵了他的手,就算再生气,文丑也愿意被拉回去,不guan是接着生闷气,还是zuo别的,怒气都能消去大半。
颜良只当文丑对他的宽和是出于竹ma之交,患难之情,却不知这是文丑对他一人的偏袒,更不知文丑被他主动拉住便能消气的原因,是那长在被人评价为“凶悍”的面庞上的一双眼睛。
当它望向文丑时,透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真切的歉意,还夹杂着几分让人心ruan的呆与木愣,那眼神叫文丑看了去,铁石心chang都变成了一块刚磨好的nen豆腐,蒸腾着热热乎乎的白气,不用戳便能ruan成了一摊。
就像现在,虽说他冷着一张漂亮的面庞,手上的动作却细致得很,拢了颜良的一束发丝在手心里,木梳蘸了花油细细地梳理,他平日里对自己那一tou长发养护得就仔细,因此手法娴熟,给人梳得shen上犯懒,倒有些昏昏yu睡起来。
半梦半醒间颜良耷了几回眼pi,连shen后那人的动作听了也没发现,是听见了一声叹息才清醒了半分,看见镜子里文丑的眉尖蹙着,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糅进去了些许暗淡神色,他不免担心起来,扭过tou询问了一句:“文丑?”
文丑握着他那一缕稍ying的发丝,想到最初在颜家少食少穿的日子,尽guan颜良避着父亲与主母偏袒他一些,但仍旧是杯水车薪,那时他那一tou长发也是yingying的,泛着蜡黄色还有些mao糙,是离了颜家得了权势之后,才养成了现在这一tou光亮顺hua的青丝。
他难得感怀起来,出神地想了一会,耳边却忽然听见颜良的一声唤,手心里的发丛随着颜良的动作hua了出去,他第一眼同对方的眼睛对视上,第二眼便急急去看颜良的肩tou,那受了伤的地方扭着,他眉tou一tiao,当下便斥dao:“乱动什么,不怕伤口再裂开!”
“你怎么总是不当心自己的伤。”文丑将这人转了回去,拂开他肩膀上的碎发,褪去肩tou衣物仔仔细细地查看着方才由自己包扎好的伤chu1,那一dao刀痕砍得很深,几乎要见了骨tou,只扭了小小的幅度便渗了些血丝。
文丑一言不发地重新上了药换了布,心里那闷闷烧着的一团火仍旧旺得很,他半张脸隐在颜良的后面,lou出一双孔雀似的淬了金色又盈了一圈铜绿的眸子,像某种羽mao漂亮的鸟,冷冷地看过去。
“怎么总替我挡着?”他轻轻地抚着伤chu1,狠了狠心戳按下去,shen前那人低低痛chuan了一声,文丑伸了手扳着对方的下巴,要颜良在镜子里同自己对视上,一字一句dao“颜公子,你自己不怕疼,是不是?”
自两人离了颜家之后,文丑便在明面上直呼他的名字了,而今将这个陈年旧称翻出来,又带上了姓氏,饶是颜良再迟钝,也能明白文丑是气得急了,他便也跟着急起来,但平日里就嘴笨的人在这种时候更是不知dao说什么才好,他那放在tui上的两手握了一握,最后只能认认真真dao了一句:“我只是……不想让别人伤了你。”
“颜良。”文丑居高临下地从背后环住了颜良的腰,下巴搁在对方肩上,两gu青丝亲昵地交缠在一块儿,他嗅着颜良发间同自己一般的花油香气,又难耐地深嗅了一口,叹dao“兄长……”
“我知你是想为我好,然而你受了如此重的伤,却当我不会心疼吗?”
文丑说着,ting秀的鼻尖ding开了颜良脑后的发丛,冰凉的嘴chunchu2上对方的颈子,臂弯里的人就僵住了,他启chunlou出了尖齿,深深地扎进这人后颈的pi肉与血guan里,又圈紧了手臂里的一截腰,那僵着的shen子开始颤抖,蜷缩再蜷缩,文丑语气ruan了,喃喃dao:“你叫我心疼死了,颜良。你说,该怎么补偿我才好?”
他说完又落了牙齿,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在他的齿间变作一只落网的猎物,闷哼声里似是夹杂了些许泣声,让文丑收不住一口尖牙,进得更深了些,薄chun贴在tang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