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来，在文丑那睥睨的打量中，只能蓄起来一点儿力气抬手，扑一只轻易就会飞走的蝴蝶似的，轻轻怯怯覆上文丑冰凉的手。

        “……怎么这么凉？”温热的手将这块冰捧住，又用脸颊去贴未被到的分，颜良把自己当成了一只炉子，将另一只冰手也牵过来一并着，又不放心地嘱咐，“山中风大，你别冻着了自己，若是生了冻疮，只怕往后的冬天都要受苦的。”

        文丑被他拉着手嘱咐，眼中情绪却仍是淡淡的，等这心的人说完一大通，收了声之后，抽出一只手来钳住了颜良的下巴：“你穿成这样在我榻上，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话么？”

        “我是想……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知该送些什么，所以就……”

        冷淡的视线落到颜良的面上，对方未有任何波动的反应叫他越说越小声，未被热的手反使寒意席卷了颜良的，连咙里发声的东西都被冻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再没说些什么。

        颜良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摸不清文丑的态度与喜好，又受着最初相遇时被对方避之不及的那段记忆的牵绊，本就在与人交往上十分笨拙的人，更是畏手畏脚。

        此番想借着生辰一事个好，颜良在绣那件红肚兜时，就已将文丑会有的反应预想了个遍，若是合了对方的心意，那自然就是好事，若是不合，他也受得了折辱。

        然而此刻，文丑情绪不明的打量叫颜良心中好的准备全都无用武之地了，越被对方看着，他就越感到自己这一装束有多么怪异，只想将自己缩成一团，缩成只小蚂蚁，无声无息地逃开。

        就在他万分纠结之时，沉默了许久的文丑终于开口，却是一个质问：“是谁教你穿成这样的？”看到颜良躲闪的视线，文丑加重力，将那张羞红的面扳了回来，“说实话。”

        “我说，你别生气。”颜良能看到他眼中隐隐的火光，不敢再多加踌躇，“你别生气，是文……从前说过，想看我这么打扮，我想，你们的喜好该是相似……若是、若是你不喜欢，我、呃……”

        文丑甩开捧着他的手，擒住那人的颈子，手上的动作将人掐得双颊涨红，语气却是轻轻柔柔的：“喜欢啊，我怎么能不喜欢？”

        瞧着那人的口型在歉，文丑眯起了眼睛，语气甚至有了几分笑意：“什么歉呢？这张破了相的脸还能被你认成是那个完好的，我呀……呵，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虽是这么说的，可话一说完，便撇开手起要走了，颜良听着半阴半阳的话听得晕晕乎乎的，待到人要离开时才确知他这是生气了，忙去挽留，只拉得住文丑的一小片儿袖角。

        这一角布料还从颜良的指腹间一点点挪出去，他是真的怕得慌了，一时也不着有多羞耻，急急地唤了一句“相公”，这个词儿一出了口，后演习过百遍的耻话便也跟着一块儿说了出来，“相公，疼一疼……疼一疼家吧……”

        文丑的影顿了顿，接着转过了，面上的表情难得有些可怖了，他攥住颜良攥他衣角的那只手，把人往前拉扯，不那人快要从榻边掉下去，只恶狠狠：“这也是他教你的？”

        颜良被拽得在榻上踉跄了一遭：“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想的……”

        “好啊，原来你真是个浪的。”文丑冷哼了一声，半条压在榻边，虽形单薄，气势却骇人，把榻上高高大大的那么一个人影到了墙角去，将人困在那一角，“既是要学勾栏里的样儿，那还什么穿得严实，弄这些擒故纵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