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梅雨时节,田地里的杂草xi足了水分便疯长,引得农人们纷纷忙于除草,从战场辗转安定于山野中的颜良亦在此列。
往年他一个人应付那不算小的一片田地,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在今年多了个人帮忙,能在农忙间隙chuan上一口气。
在这休息片刻的功夫,颜良就有更多jing1力去挂念不远chu1那个同他一样农家打扮,埋首忙碌的胞弟。
这雨从上旬一连下到下旬,空气中shi得能拧出水来。文丑未曾提过,可颜良知dao那些旧年陈疤又要作痛,不单单是颈间的那一dao,亦有那条颜良依旧未知缘由的,贯通了半张面颊的那一dao。
清晨洗面时,纵使是碰了温水,文丑的眉尖也会紧蹙起来。
然而他这不适表现得十分隐晦,面对颜良的担忧也总以沉默应对,有时面上显出些不耐之色,叫颜良又害怕两人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的关系崩塌,只得藏在心里,兀自干着急。
纵使有过更亲密的情事,可自文丑答应留在此chu1之后,两人除却生辰日闹腾了那一遭,就再未同过榻,而床笫之外的关系保持着微妙的疏离。
也有几个晚上,颜良咬咬牙主动去了对方的寝屋,却被人以不咸不淡的态度拒绝,如此直白的回绝,令颜良再不敢试图与之亲近。
他总是怕文丑会厌了自己的,也怕文丑会觉得自己无用,再次抛下他离开。
想到这儿,颜良的心中便泛出阵阵苦涩,惶恐于不知自己还能为文丑zuo什么――他不需要耳鬓厮磨的情事,也似不喜颜良zuo出卑微姿态,连从前颜良为他提供的那些细致关照,现如今的文丑也不再需要了。
颜良在心中叹一声,又挥起勾刀砍割杂草,只是干得极不专心,一双眼睛从田地移走,拨开连绵雨幕,瞧着不远chu1的文丑。
文丑那半长到肩膀的tou发束成一小gu,藏于斗笠之下,shen上严严实实披好了编织细密的蓑衣,漏不进一滴雨。他便在这轰隆雨声之中自若地割着草,手中拿的工ju不是同颜良一样的勾刀,而是他自制的翎羽。
这些从前于战场利落割下人tou的锐qi,如今用来割杂草亦是利落,文丑拿着趁手的工ju,旧时的习惯也就免不了显lou一二,在割完一丛将要换下一丛杂草时,小巧jing1致的翎羽便被他nie在指间,liu畅地旋了一圈儿。
那翎羽的铜绿与暗金色本就夺人眼球,旋起来更是让颜良眼花了一瞬,他手中的勾刀正高高举起,天那边又闪过一dao雷,轰隆隆地炸。
“啊……”
这下颜良的五感丢失了两个,手腕一松懈,勾刀锋利的尖儿便ca着胳膊过去,划出好长一条痕迹。
好在那痕迹只是看着吓人,比之颜良从前在战场上所受更不值一提,他略微拿袖子ca干liu出来的血,便躬shen准备干活了,只是低tou只是瞥见不远chu1的人影正往这儿走。
颜良问着“怎么了”,迎面走来的文丑嘴chun也动着似是在说什么,只是天边又炸开一dao雷,沉闷的巨响抢在他们前tou,将声音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等到文丑走近之时,颜良瞧见他面色颇不佳,以为他是叫那发痛的陈疤搓磨得不适,正yu再问一问,手臂却被一把抓住。
还未止血的刀痕又被这一下nie出了一排细细密密的血珠子,紧随的刺痛叫颜良咬住了嘴chun,却见斗笠之下的凤眸抬起,冷然盯着他。
“伤了怎么不回去chu1理?”
“这点小伤。”颜良抿着嘴笑了笑,见文丑的面色仍旧阴沉,又忙安weidao,“从前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呢,这算不上什么的。”
他一提到“战场”,文丑便回忆起了什么,指尖戳在颜良的xiong口――现如今那里没有盔甲护着,薄薄的单衣搁不住手指的戳弄,很快陷下去一个浅坑,文丑的指尖便戳上了那条长疤,隔着衣服沿着疤痕的走向缓缓描绘。
“小伤……”文丑垂下眸子,忽而nie紧了颜良手上的手臂,听得对方没忍耐住一声闷哼,chun角浅浅勾了起来,复又看向颜良那张浮出痛苦之色的面庞,“看来还是知疼的呀。”
“我没事的,我……”
“这么长一dao,哪儿像是没事的样子。”见人还要ying撑,文丑轻啧一声,便使了强ying的手段将人扯走,“zuo得差不多了,回屋子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