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佐之男将御馔津带走,而在神殿的月读实现了那些人心中的恐惧,命令神官将他们驱逐于荒野。圣骑士长认为教皇的责罚太重了,月读并不在意其他神族被冒犯,但他也不在意人类命。荒在此事上的沉默和为难令须佐之男有些痛苦,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为何唯独对我如此冷漠?
冷漠的只有我吗?须佐之男嘴动了动,平静地说:“大人,圣殿骑士永远为世人而战。若您需要我对您宣誓以证此
近些年女神的声音又已经很少在须佐之男的脑海中响起,无人再为他指引方向,他自己思考这个问题,只觉得无比矛盾。
人族的神官驱逐罪人,是为守护同族,令族群安稳。但并非所有的人都秉承着这样的守护之心,人类总会借此手段排除异己。在信仰女神的地方同时有两种传闻,其一是天生拥有强大力量的女肖如天照女神,拥有净化的力量,其二只在人们排除异己的时候出现,说这样的女因为天生拥有力量而不敬神族,这样天生的渎神者,是能向神祈愿的纯洁的灵魂的反面,被称为女巫。
不能理解教皇为何如此冷漠。
因神力不足所以凝聚不出灵,只能被神力塑造的幼小肉刚出现在人间时,御馔津周萦绕的光辉让众人礼拜,争相碰,短短几日就建起简陋的神社,请求神的垂怜。
但当巨大的野兽出现在此,带来的地震造成损失,而年幼的女孩子凭借本能将其安抚后,汗疲惫地转过,面临的却是石啪一声砸在她口,还有许多人惊恐又痛恨的眼神。
御馔津到神殿次日天气还算不错,须佐之男把发梢带着点金的白发小女孩抱在膝上,给她编好发。御馔津本来就乖巧漂亮,穿上新衣后被他们打扮得像个大号玩偶娃娃。他出发去接圣女之前选了几组纯金的饰,但须佐之男其实并没有养女孩的经验,饰将要放到人家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种重量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可能有些沉重。
这份矛盾在第三位神族重生于世时尖锐起来。
御馔津同样拥有神明的灵魂,力本应该比同龄人优秀许多,只是她先前安抚地震鲶透支了力量,比同龄的孩子看上去更苍白柔弱。
御馔津呆呆地看着众人,她意识到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大的力量,因此完全乱了方寸,女孩子心中升起比肉承受的痛苦多得多的痛楚,还有更多更多的爱怜。御馔津想,不要害怕呀,我不会伤害你们,也请不要伤害我,人伤害他人时首先伤到的正是他们自己纯白无垢的灵魂,不要再这种事了,你们正在你们自己的心上留下伤口。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后,须佐之男冷淡地执起月读的手,亲吻教皇冰冷的戒指。
荒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就带着御馔津去熟悉环境了,少年牵着小小的女孩走远,月读才转过脸。
月读突然反握住须佐之男的手。在骑士长疑惑的目光之中,教皇刻意表演出的愁容之下藏有一丝真实而混乱的心绪,月读对须佐之男说:“我爱着所有神的子民,也被他们爱着。难我不够爱你吗?”
另外几人不知他不变的微笑下是这种东西。御馔津很开心地谢,天真的笑颜让月读又以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用这个,如何?”月读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手中拿着的饰品很适合须佐之男和荒为御馔津定的裙子。教皇亲手为御馔津上,冰凉的手指蹭过小孩子温热的肤,那一刻御馔津的躲闪完全是下意识的,月读意识到了,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却还是忍不住想,须佐之男的手甲难就不冷?
但月读不想事情就这样过去。也许只是被璀璨的金发晃得眼晕了,也许是因为看到少年骑士逐渐长开的意识到时光飞逝,自己时日无多,月读想让须佐之男效忠于自己。月读曾经如何感谢天照让祂不用再恶神,现在转化为的感情只有一种表现形式:天照有的,祂为什么不能有?他也要用神王的视角看这位在高天原时向来高高在上的神将。人世的须佐之男就算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都总是仰着脸看着月读,那双眼睛现在被许多男女评价为威严或温柔,但说实话,还是容易让恶神噩梦的。
圣女出现的消息已经在当地传开,神殿的队伍要来迎接她,这种时候,太阳女神的石像却毁于妖兽侵袭,圣女更是如妖兽的同伴那样放任它离开了。人们此刻视御馔津为罪人,正是因为内心恐惧自己如罪人一般被神殿驱逐。
虽然他已经为御馔津系上的那发带上面的刺绣已经足够致,不输任何会反光的金石之物,但须佐之男总觉得一发带太少,女孩上该更多和更致耀眼的东西。总归有些遗憾,不过这样也好。须佐之男将手里重量很靠得住的饰品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