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下意识地朝卫庄瞥去,卫庄本就关注着韩非的神色,便介绍:“这位便是如今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字子房。”
原来卫庄初时叫的那声是张良的字,韩非暗想,能以字相称,这两人间的关系确乎是不一般了,顺势回了礼:“张良先生。”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桑海另一的小圣贤庄,若早些时候,在韩非还在平阳生活的时候听闻这件事,只怕欣喜还来不及,可转眼到了上车的时候,韩非回看见卫庄伫立在门前的影,竟无端觉得那模样看上去有些落寞。
韩非也说不清他是怎么了,又忍不住掀开车帘去看卫庄,两人的视线隔空相交,卫庄朝他点了个,仿佛鼓励,又像是在说“我等你”。
有那么一瞬间,韩非的心底居然浮出了一个念,似乎去小圣贤庄听课这件事也并不是那般紧急,他就是晚上两天,按卫庄那天说的,陪着人去桑海城中走走看看,欣赏一番这滨海之地难得的风光,又如何呢?
这个念起的已然有些不像他,韩非默默将其压了下来,朝卫庄挥挥手,接着车出发,四周的景致不断朝后退去,很快就成了韩非全然没有见过的样貌。
“张良先生与卫庄先生,可是相识已久?”韩非的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比起年近不惑的卫庄,他跟这位年轻而儒雅的当家独时显然要更为放松,主动问。
张良一时暗中打量着韩非,那时卫庄同他提起,他甚至一度觉得对方玩笑,直到这会儿亲眼见了,才略微有了些实感,点:“一晃间也有十余载了。”
韩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张良先生可知,我与卫庄先生从前的事?”
张良记得卫庄当时的嘱托,除非韩非主动问起,否则不提穿越时空的事,主要也是怕韩非一时难以接受,反而引出什么不必要的恐慌来,不过简单说些往日的旧事想来当是无妨,便笑:
“自然,方才你也听到了,我称他一声‘卫庄兄’,这称呼说起来,还是跟着韩兄……你学的。”
韩非记得当时那个年轻的卫庄亦告诉他,自己称其为“卫庄兄”,这称呼其实逾越,就算两个银发剑客重名,从前的他也总不好两人都这么称呼吧?不由问:“敢问张良先生,可否认得另一个银发剑客,莫约及冠的年纪,名字也叫‘卫庄’?”
张良滞了一下,他从来只知一个“卫庄”,何来第二个?张良不知昨日韩非又回了一趟过去,一时疑心韩非分明还记得些许往事,这才错把记忆中年轻的卫庄当成了另外一人。
“你可是在何见过他?”张良问,他看出称“韩兄”只叫韩非觉得尴尬,决计就此改了口。
“那时……”韩非顿了顿,这时候撒谎没有益,他还是同张良讲了实话,“他与我一去了紫兰轩。”
此言一出,张良更觉韩非对往事还有些许的记忆,没了初时那么多的拘束,点:“那便是了,你与卫庄兄首次见面,应当就在紫兰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