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的时分唱了一遍又一遍。
餐桌摆着残羹剩菜,牛油干涸在瓷盘的边沿,一个小小的、黄色的圆形图案。
他走到唱片机旁,伸手拉灭了灯;他将指腹压在音响的开关上,犹豫许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张叶小钗坐过的昂贵扶手椅,出于瑞典知名设计师之手,名声比价格更加可贵。
陆慈郎缓慢解开自己的带,突然感到一种想要嘲讽的冲动——仿佛已经枯萎蜷曲多年的花朵,在某个时刻重新焕发生机,开了满盆绿红瘦。
他在孤独的爵士乐中握住自己的阴,沉默地自起来。
Tumble to the ground and die.
陆慈郎刚毕业那会在香港给私人公司当法律顾问,了两年对仕途毫无半分绪,只觉未来遍布厚重白雾,蒙蔽了所有视线也蒙蔽了所有前景。斟酌是否辞职之际,本科同学欧阳上智联系到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个事务所?
他正前途迷茫,亟需新鲜血注入,才可重振旗鼓在法律界继续闯。于是两人一拍即合,陆慈郎迅速把租的房子退掉并办好离职手续,买了张机票直飞北京。
欧阳上智在四环租了个三层小楼,又不知从哪拉来赞助,喊人装修一番,摇一变成通纯白风格简洁的商务场所;大抵路线走得不对,形象是到位了,但总被以为是什么小资咖啡馆,惹了一大群路人过来围观拍照,却迟迟没有正经委托。两人又陷入一筹莫展。在办公楼无所事事坐了小半个月,案子倒是来了——只不过来的是熟人。
此人是事务所的赞助人、欧阳上智的至交好友天愁客,回河南下乡时起兴致进了家声色犬的理发店,说来说去都是下半的腌臜事;未想到他方同洗女上床榻,那洗女口吐白沫、猛翻白眼,往后一撅,竟是猝死了。欧阳上智心急如焚,促陆慈郎立刻动解救他的好友——于是陆慈郎又不停蹄来到南阳市,事故发生在市里一个小小的不知名县城。
官司加上准备时间打了四个月,再通过各路手段,交了一笔不少的罚款就当息事宁人了。结案那天天气很好,晴光同薄云在风的轻柔抚摸中嬉戏,偶尔出个角。陆慈郎抱着档案袋从法院走出来,天愁客在后叫住他:“陆律师,这次多亏了您。”
他正打算说些应付的客套话,忽地眼前一闪,被晴阳晃出个光晕来;在这样朦胧而虚幻的视线中,他看见一个白色长发年轻男人满脸是血,手中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盒,横跨半张面容的疤痕没有好透,旧新肉狰狞一团。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偏过,对他出一抹惊心动魄的微笑。
他被突如其来的爱情钉死在原地,动禅不得。回过神来,男人已经走远,他焦急地抓住边的镇长,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