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宰治上起来,却被青年紧紧握住了手。他的天衣无不知为何失了效,因此也没能提前预知自己被麻醉枪击中后腰的瞬间。在腰一痛之时,织田作之助本以为太宰治是像黑寡妇一样突然翻了脸,而他会落进黑手党的地牢或是干脆直接被杀害,却没想到醒来后竟然会被人直接送回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沉痛地稍微在心里反思了几秒,又忍不住回忆起自己检查过的那几伤疤位置和梦里似乎有着细微的差别。
还来不及继续想下去,一只属于女的手便掀开隔绝视线用的白色纱帘。
“醒了吗?织田,你上的伤已经治好了。”
与谢野医生的剪影在透光的白纱上摇动着。她略有些遗憾地扫了眼织田作之助的腰腹。
这位侦探社医师的异能名为【请君勿死】。因为这个异能,与谢野晶子可以无数次将重伤濒死的人拉回人世、甚至会恢复到最好的状态。按常理来判断,应该是他在昏迷前被那位黑手党的首领了些什么而濒死,又被眼前的医生治好。
但是……织田作之助谨慎地扫了一眼柴刀上还算新鲜的血迹,下床时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医生紧盯着的腹。
总觉得那个“濒死”或许是医生自己用柴刀切割出来的。毕竟不到生死边缘的话,与谢野晶子也没有办法为他治疗。
“我受伤了吗?”他问。
医生挑挑眉。“你不知?”
“嗯,”织田作之助诚实地说,“我晕过去了。”
“不是什么大的伤,只是腰中了麻醉弹,当然也完全没有伤到内脏。”与谢野晶子回答,“其实简单包扎一下放着不也不会有问题,不过既然你昏迷着,我就顺便一起治好了――肉很漂亮哦。”
说着,那位医生还餍足地抚摸了好几下自己手上的柴刀。
“……”
所以果然是与谢野医生切割出来的濒死没错。说实话,织田作之助偶尔会有些疑心这个医生是不是和他有着类似的偏好。
“……多谢。”但织田作之助还是说。
“啊啦,不用谢。我也很满足。”与谢野晶子笑了,那个笑声颇为意味深长――又或者说对于长期出外勤任务的侦探社社员来说,这个笑容实在有些眼熟。哪怕是惯于受伤的织田作之助也一时全幻痛。
“话说回来是谁打晕的你?虽然乱步先生说不用,不过以你的能力能够对你下手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吧,”与谢野晶子歪了歪,“在侦探社门口捡到你时可把我们都吓了一呢。”
乱步先生说不用吗。织田作之助悄悄移开了目光。也是,那位侦探素来再锐不过,想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毕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侦探就发现了他那个喜欢伤口的怪癖。
或许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江川乱步那时才会突然笑着评价他“像是带着贞带的节修士”,还惹得旁听的国木田独步尴尬到一连咳了好几声。
虽然因为那个梦,其实他没有真的节过就是了。
织田作之助掀开环绕着病床的纱帘,走到窗旁边向外探观望。他的视线一寸寸扫过路过的人群,扫过隐藏在建筑物夹中的阴影。一切似乎如往日一样,但织田作之助很清楚――黑手党的眼线、那个首领的视线必定正在某光芒所无法抵达的地方向这里窥视。
“是港口黑手党。”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织田作之助简单地回答了与谢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