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车内的空间一下略微有些狭挤,他向血河指了指桌下,桌面的木板拆解开就是一个箱子,里面是血河驿上的包裹。血河看了眼窗外,知碎梦已把他的交还给此地驿站,也不再多说,淡淡把手中的包裹也放了进去,默认了之后会同碎梦一路。
“你现在该告诉我,你去碧血营什么了。”
碎梦听他语气平淡,知他是为自己擅自拦截的事在意。碎梦沉默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过少将军这样淡而疏离的语气,因为事不仅仅关乎他们两人之间。他把自己的那把黑色的佩刀放到了桌上,示意车夫先前行,车缓缓行动,血河这才注意到前面坐着一个披着蓑衣的老翁,前行的方向绕过了连云寨,确实在往碧血营的方向去。
“我有派要带给种帅的信。”碎梦蜻蜓点水般思索了一下,抬眼去看少将军的神色,血河正撩着帘看着窗外没有回话,似乎是示意他继续说。碎梦当然也无法再说与他相关的那些隐秘,看着少将军端正英的侧脸动了动嘴,就又垂眼沉默起来。
听得这一句之后再没别的,血河手上放下帘回,对面垂眼不语的碎梦,抿着薄而淡色的嘴角,神情仿佛在经历审讯。血河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也没打算真的为难这个闷葫芦,他确实对碎梦的所作所为在意,即便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无解释”之下的我行我素,也实在让他伤透脑。他并不那么在乎之前自己上的被侵犯,但不尴尬是假的,如此他便也只能移开眼,也再没有什么话说。
车行得比血河预想的要快,否则也不会赶得上他的驿。车子继续向西,很快周围一大片金色忧郁的麦田,血河再度撩起了帘,似乎很沉浸窗外的景色。碎梦亦跟着投去视线,他知这个叫玄武镇的地方,镇中那棵红色的百年老树很是显眼。血河的目光平和专注,不知是单纯在看着普通百姓生活的景象,还是想起他原本出生的那个村子。
碎梦也不得不承认这黄墙点缀红叶红柿的喜庆,有一瞬他突然想到和血河一起站在那巨树下的画面,他也会如此望着边人的侧脸,在想他会在想什么。或许是新年,春节,会许什么愿。
车越驶越远,血河闭目养神,也不像之前主动顾及碎梦而闲谈。碎梦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他只是全然顺着他,或者也是他不出什么对当下有用的改变。
困意逐渐袭来,血河心里自嘲,之前因碎梦的夜间侵袭而睡不着,现在又因他在边而放松有了困意,怎么不算一种矛盾。
之前的事留下的痕迹太多,血河这几日都领口高束,车颠簸,日间气温上升,不知不觉间偏昏睡渐深,朦朦胧胧因热下意识想伸手去解开襟扣,但几次都因颠簸和困倦不得章法。碎梦看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动作,微皱起的眉,在对面默不作声看了半晌。
可能因为少将军生得实在英俊,这样的脸稍微出一点弱势的情绪就分外破碎,英俊成熟里隐忍无奈的那丝裂,让人忍不住着迷去捕捉,深入其中。
而自从带着眼下那淡疤归来,他更内敛缄默了很多。这种有些餍懒而全然接纳一切的态度,让人心底担忧焦虑之外,不禁泛起种难以抑制的掠夺,想要他为自己更失控,去确认什么鲜活。碎梦冷眼容纳着他的和一举一动。他其实始终在隐忍,壑难填,一即发,如同之前的那些咬痕。
没宣完的情绪总会控制不住地淌,碎梦强迫自己移开了眼。过了一会儿,那边仍然没有解开,血河从鼻腔里发出一点轻而不满的轻哼,碎梦听得他低沉无意识的呓语,回看见他鼻尖微冒出的汗。碎梦盯着他,慢慢动着,半越过了桌子。碎梦偏着脸轻轻凑近,他向来温偏凉,垂着眼极轻地在少将军略干燥的上吻了一下,敛着呼故意伸手避开着血河的手,一点一点帮他解开了颌下最近的那个扣子。
血河的忽得放松了,碎梦猜测这件衣服他穿得不太习惯,脖颈周围的肉磨红了一圈,从解开的其下看见锁骨的线条和口,随着呼起伏若现。血河眠得极浅,此时的放松过后,很快便也会恢复正常的感官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