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又静了下来。
你仰看这人从树冠坠落,摔在地上。这般高度摔下来,必定经脉尽断,浑骨摧,但这人是感受不到这种苦楚了,因为他在空中就已气绝。
这声音嗤笑一声,听起来竟隐隐有些得意。
黑袍人眼见甩不脱,袖袍一震激出无数松针,俱被铁手拦于左掌间。与此同时,铁手右掌也拍在这人后心。
只这一句,便穿透林间万声,让你镇静下来。
“二哥,你刚刚是怎么,”你咽了口唾沫,“怎么分辨出他的方位的?”
“你未免太抬举你自己了,”铁手淡淡,“你在我手下,走不过一百招。”
霎时长风贯林,无数林叶如无数细刀厉刃从四面八方朝你二人疾而出,铁手挡在你面前,一双厚铁掌上扫下抓,眨眼间已将这漫天叶刃尽碎于掌心。
林间突兀炸起一瞬呼啸,林叶急抖,这人似乎怒极,尖着嗓子咆哮:
你站在铁手师兄边,靠着一棵古树,悄悄抬眼打量这静林。
这人不知在何,声音却仿佛惊雷从耳畔炸开,可见其内力之深吐息之沉,不容小觑。
这声音飘在林间,却不知从何传来,音色噶难听,不辨男女。
“阁下何必装神弄鬼?”铁手师兄右向后划出一个半圆,子一沉一拳击在地面。霎时间,以他为中心的方圆十丈,拳风訇然而发,叶片急开急合然后簌簌落下,一时之间树上竟再无木叶,徒留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晃,而那风龙,也被铁二哥的这一拳震散。
“他内力虽不薄,然为人急躁,故我先以言语激他发怒,又佯作误判令他得意,如此反复下来,他先怒后喜气息不稳,便能轻易辨出他的方位了。”
“他这所谓以花叶为武的手段,不及大师兄十分之一;只是林间树多,便于藏,若想揪出此人自然不难,只是要多费些功夫,”铁手沉声,“捣毁极乐作坊兹事大,我不同他在这里多作纠缠。”
突然,铁手师兄一扯你,将你扯得右错一步,你一个趔趄,回看你倚着的古树时,却见两枚树叶,正如利刀般扎在你方才依靠的树干上。
又是一阵怪风卷叶,织成漫天刃网,朝你同铁手师兄兜罩过来,你旋舞长枪拦住林叶,飞叶击在你枪尖铮然有声,一个不察却让一片叶子钻进你枪舞间隙,将你小臂出一血口。铁手见状后撤半步,双掌齐震,封住所有叶片,将你护得密不透风。
“看你一行、武功路数,又自称‘铁某’,”林间遥遥传出人声,“想必你便是四大名捕之铁手了?”
“你敢小瞧我!等我击败你,我要把你上的肉用叶子一片片割下来,让你尝尝剜骨削肉的滋味儿!”
铁手不答。
铁手依旧不答。
“能招来四大名捕亲自抓捕,这倒是我的荣幸了。”这人声接着问,“你边这个又是谁呢?看他年纪,莫不是冷血?”
“原来四大名捕就这么点本事吗?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铁手边出一抹笑意:“现在我可知你在哪了。”
“原来是这样,二哥好谋算!”你开心一瞬,紧接着又丧气起来,“可是,刚刚任我如何仔细,也没听清那人气息有什么变化。若是只有我一人,只怕现在已经被那些花啊
话音未落铁手已飞跃至林中一,一掌劈出,一瞬巨木崩裂之声贯耳,铁手这一掌几乎劈出了火星,数棵二人合抱之木被劈断当场,你眼睁睁看有一人裹黑袍从树上跃出,一纵跃至另一棵松树树冠。铁手紧随其后,脚踩树干旋而上,眨眼已缀在那人半个形之后。
“我不回答你是因为你很快就是一个死人了,”铁手平静回,“死人又何须知我师兄弟们的名姓?”
我才不是冷血师兄。你在心里悄悄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人狂笑出声,笑声砺可怖,让你不由得捂住耳朵,“愚笨不堪,还敢妄称名捕?”
“难名贯江湖的二捕铁手,竟是一个哑巴吗?”
“来与铁某正面会会!”
“我对付你那一双铁掌,确实会有些吃力,我现在密林之中,弹叶拈花皆可取人命于顷刻,你以为我还能让你和你边这个小子逃出命去?”
:“小师弟莫慌。”
“这林中树木少说也有千百棵,树上叶子更是不计其数,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接住我所有飞叶!”
这一阵诡风结束,铁手缓缓环视四周:“你在巽位第三棵杨树上。”
“哦,原来你不在那里吗,”铁手声音不急不缓,“那你必然是在艮位第五棵水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