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等布里茨回来再叫醒我。”
辛吉德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在这两位科学怪人忙碌之时,希尔科则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无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吊着的范德尔发呆。
真丑。希尔科想。浑上下几乎找不出一点曾经的影子。辛吉德说他仍有一些自我意识,他如果醒来看到希尔科,会恨得飞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希尔科似乎瞥见狼人的耳朵抖动了一下。
血!他立即转向辛吉德的方向,那滩血已经被抹布的霉味儿遮盖了,可空气中似乎还残余了些,丝丝缕缕牵动着希尔科的神经。
辛吉德也不是枝大叶的人,理完血迹便过来看了看范德尔的状况:“不要紧,这点程度还弄不醒他,更何况我们没给他补充燃料。”他指了指狼人背后的炼金,的确所剩无几,“就算醒了,你又不是活人,有什么可怕的?”
可希尔科仍旧感到不安,他思索了一阵,用解开了束缚的双手在边摸索着,想要找到血味的来源。随着他的动作,范德尔的鼻子似乎也抽动了一下,这危险的怪兽,似乎正在苏醒。
希尔科的心脏紧张地搏动起来,他看见了束缚着范德尔的子开始剧烈颤抖。
“辛吉德!”他终于喊,同时手指也扯出了一直压在下的某个东西――一只染着血的布手套。
术士自然注意到意外的发生,却是早有打算。他没有解开希尔科的脚镣,而是转到工作台收拾了一些重要物品装进背包,抱起毯子里昏迷的维克托便往外逃。
“别担心,希尔科,只要脑子还在,我就能把你救回来。”
这句话同希尔科的希望一起被锁在了实验室的门外。
血,久违的味。但不是新鲜的,应该有些日子了。腐烂的甜味,混杂着微光的辣味,还有……哦,还有刀刃和罪恶的味――猎物出现了。
这个想法很快点燃了我尚在休眠中的躯,我的每一块肌肉战栗着,牵动束缚着我的枷锁,空虚的饥饿感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撕开这血主人的咽。
最先挣脱的是右爪,猎杀的兴奋不断推动微光注入我的四肢,只需轻轻一挥,捆住我的导便纷纷如枯藤般断裂。我落到地上,抬眼望向正前方,一个瘦削憔悴的中年人躺在病床上,故作镇定地盯着我,但眼中的恐惧的出卖了他。他的衣着肮脏得像块破布,不过我仍然认出了上面象征炼金男爵的徽记。很好……完美的猎物……
我上病床,用爪尖破坏了他的脚镣,他活动了一下双,却没有爬起来逃走,双眼,不,单眼带着一丝认命的意味。竟然虚弱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真令人扫兴。
“跑起来!”我张开獠牙暴突的大嘴,冲他吼。腐蚀的唾滴在他上,很快把衣服烧穿了个大。他仍然蜷缩着,眼睑半垂,不敢直视我的面孔。
既然如此,我似乎该帮你一把……我没有迟疑,便低咬住了他的肩膀,他吃痛一声,终于有了些挣扎的意思。
不过,令我诧异的是,牙齿陷进去的地方却没有鲜血出。我松开那块肉,发现亮紫色的微光正从伤口溢出,没过几秒,深可透骨的牙印便只剩下了一排浅坑。
他和我一样,是个炼金怪物。
一双手攀上我的脊背,没等我晃神太久,紧接着,一冰凉的东西猝然刺进了我的后腰。我摸索着拉开那只手,一柄手术刀落在地上,沾满了绿色的。
那个男人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问:“范德尔,还记得这种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