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白鹤纹的外衫。
谢云沉:难这亦是我所想?
就见李忘生将自己剥得仅剩单薄里衣,撑着床榻,倾朝他而来。
“师兄。”
他依在谢云的怀里,小声。
“忘生陪你入眠。”
7.
闻惯了华山纯净清冽的冰雪味,东瀛冷腥风总令谢云皱眉。
他不喜欢这里的语言,不喜欢这里的作态,不喜欢透着孤寂的庭院,不喜欢自己被迫迎来的一切。
但他拥着师弟入眠,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喜欢上了那阴阳师为他施的术法。
他是个纸人,他不会怕冷。他心中想着。
可诚实的手掌并不听从脑中的指挥,握了那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尽黑夜里并不能看清那手指是否还是冻红的模样。
尽心里十分清楚,只要自己不想看,那手指自然仍如葱段一般纤白,一如李忘生曾经的样子。
他忽地心下暗嘲:谢云啊谢云,你当真是没出息。
明明恨他,却心心念念着他。
明明想着狠心报复,却紧紧搂着那躯,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黑暗中,李忘生轻声开口:“师兄,以后忘生每晚都这样陪你入眠,可好?”
谢云间涌上一阵酸涩,借着月色,看向怀中静静凝望他的那双眼。
“师兄。”李忘生又幽幽开口。
他的表情始终是毫无波动的平静,与谢云怔然的神色不同,几乎可称为心如止水。
因而他接下来的动作,凭空生出几分诡异。
——他微微仰,啄吻了一下谢云的侧脸。
“睡吧,师兄。”
他合上眼帘。
“明天醒来,忘生也还在你边。”
8.
两旬的时间,比之谢云与师弟真正相的时间,如九牛一。
可那些彼此依靠的年月里,懵懂青涩的心思被深深掩藏,举手投足皆是兄友弟恭,反倒比不过这短短两旬的进展。
又或说,人的心严严实实藏在腔内,即便再近的距离,也无法看清彼此最真实的心意。
纸人虽无自我意识,一切全凭谢云心意转换,却因着最诚实的渴求,全心全意地满足谢云所思所想,抵足而眠、青涩亲吻、十指相扣……种种种种,都令他寂冷的心感到些许意。
这夜参加了一场藤原家的晚宴,席间热络欢快,连李重茂侧都倚靠着两位俏美人。
东瀛廷淫乱不堪,已是众人皆知的事。他们对于情事一说,甚至远超大唐风气,席上几位大人兴致上来,竟是当场就将手探入侧美人衣襟内,弄亵玩两团柔。
谢云听着他们不知羞耻的淫声浪语,本就喝了酒脑中昏沉,现下更是不堪忍受,正转去同李重茂说一声要先走,却见李重茂也似醉了酒的情态,托着美人的腰将人衣袍扯下一边,出一半肩和小片雪白酥,覆首上去。
见他这副模样,谢云忽觉有些反胃,忙又坐直了子缓解酒意,暗想这晚宴上的不会是假酒吧……以他的酒量,区区一壶怎就能如此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