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

        酒过三巡。

坐在高台后的次席上，从江澄走下去对着酒坛直接喝开始便很不高兴。金凌离开座位，走到江澄后不远守着。一坛喝完了江澄又开一坛，金凌脸色黑如锅底，拿死亡眼神瞄郑文彬，可惜郑文彬的注意力都在拼酒的江澄那日苏上，没有看到金凌的示意。第二坛喝完以后，江澄又向着酒车伸过手去，金凌眼疾手快几步冲过去，左手覆上江澄的手背把他的手拉了回来，从江澄腋下穿过，右手揽住江澄的腰，把他半拖半抱着拉回高台上的坐席。郑文彬见江澄白玉般的脸庞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知他应该有了三分醉意，便站出来打了个圆场：“单于果然海量，嘉树佩服！”

        江澄曾与他共同作战，知晓那日苏的情。江澄看向右边的虞牧，却见总指挥使大人早已经不胜酒力，脸朝下趴倒在桌子上了。江澄只好拿眼神去示意左边的严礼。

        和亲之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江澄：“为国泰民安、边境和平着想，朝廷自当应允你们的请求。只是不知阿都沁单于所倾慕的到底是何人？”

        严礼站起来，作了一揖然后：“多谢单于抬爱。只是上将军乃国之栋梁，我大梁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不可随单于久居漠北。上将军坐镇长安，天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为国祚民生计，只能让单于失望了。”

        那日苏：“乌力吉穆仁之心孤知晓。前朝大燕武烈帝，不仅是中原的皇帝，他也被漠北各族尊为天可汗。武烈帝时，边境开放，贸易频繁，很多胡人都在长安居住。当时有匈人的虎豹营，就驻扎在京郊上林苑。孤愿意效仿前朝武烈帝事，入赘江家，常居长安。自此匈青龙三一万兵愿供上将军驱驰。至于单于的位置，可由我弟弟阿日奇接替。”

        刘文胜十分平静地答：“大梁上将军，江澄江晚。”

        前朝武烈帝事！

        整个宴会上一直没说话，只是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刘文胜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台前，行了一个匈礼，不卑不亢地开口：“我代我主，恭祝上将军康健，万寿无疆。上将军请听鹤堂一言。从汉代高祖始，汉匈两国便有和亲传统，前朝开国皇帝武烈帝便是士多罗单于的女婿。我主倾慕一人许久，希望大梁朝廷能够为我主赐婚，从此汉匈两国永结秦晋之好，和平共，边境再无战争之患。”

        这个小插曲过后，好酒好菜继续上个不停。众人高谈阔论，觥筹交错，廖青拿筷子敲击五个杯盏，敲出的是《兰陵王入阵曲》。

        江澄斟酌着：“世间最受推崇的便是天乾地坤之结合，若有优秀的天乾，必要寻到地坤才能与之相。澄只是中庸。听说阿都沁单于乃是天乾，单于为何不在地坤之中找寻，澄中庸之，只会白白耽误了单于天赐之能。”

        那日苏·阿都沁从坐席间站了起来，行了一礼然后：“世人大多矇昧，以为天乾必须要寻得一位地坤才没有枉费了天乾的优秀天赋。可是世上地坤如此之少，天乾却有很多，更多的天乾都是与中庸了伴侣，这些天乾中庸结合的例子浩如烟海，世人却假装看不见，一味鼓天乾地坤。出或是别，孤从不在意，只要格相合，才德匹。”

        像是平地起了一声惊雷。刚才还是热闹喧嚷的大帐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江澄皱起了锋利秀美的眉，脸色变得阴沉。韩遂猛然一惊，把自己的杯盘打翻了，盘子掉在地上摔成几片，筷子骨碌碌到桌下去了他也没有捡，只是怔怔地盯着高台下的刘文胜，实在不知他为何能说出如此大逆不之言。严礼满满的一杯酒送到了嘴边却一直这么举着没动。

        江澄向来握长枪极稳的左手，此时也在袖子里微微颤抖，可见他激动的心情多么难以抑制。若真能效仿武烈帝事，能有一万匈兵驻扎长安听命于他，不仅长安稳固中原稳固，可以放开手脚去一些以前想但不敢不好不能的事，甚至可以向西域向南越开疆拓土，大梁的版图将远超历朝历代，成就一番前无古人或许也会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

        这位大燕朝的开国皇帝，年轻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当时中原四分五裂多方混战，武烈帝受到了木材商人的资助从幽州起兵，后来又娶了士多罗单于的女儿，士多罗单于拨了五万兵襄助他。这支骑兵，成了虎豹营中最为锐的力量。后来争夺天下之时，这支由汉人、羌人、匈人组建成的虎豹营成了武烈帝手中最锋利的剑，横扫天下所向披靡。

        那日苏喝完了整整两坛女儿红，脚步不乱不晃，回复：“多谢郑将军夸奖！”又向台上的江澄行了个匈礼，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