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两声音同时响起。
平静而磁,说“可以”的那声音是江澄,稚且焦急,喊出“不行”的那声音是十三岁的金凌。
金凌本来就又气又急,江澄的那声“可以”更是让他惊讶万分,半大不小的少年直接出来双臂打开拦阻在江澄前:“不行!不可以!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巴图站起来,也顾不上礼仪了,直接喊:“怎么军队里还有小娃娃!小娃娃不要捣乱!”
江澄在心里庆幸地想,好在这不是什么正式的场合,不然真就要引起外交问题了。他从后面一把捂住金凌的嘴,另一只手抱住金凌的腰,对台下众人:“诸位,澄已经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诸位请自便。”他把目光转向了那日苏,“至于阿都沁单于的提议,我看就暂时搁置一下,容后再议吧。”
江澄半拖半抱着金凌从侧门离开,出了营帐之后他怕金凌再跑回去闹事,便想要像金凌小时候那样一手膝盖一手腰地把他抱起来,没想到金凌长大了以后这个姿势有点吃力,像是囫囵地抱着一包土豆。他想把金凌放下来时金凌却已经用双臂缠住了他的脖子。江澄无法,就用这个奇怪的姿势把人抱回了自己营帐。
进了自己的营帐以后,他就把金凌放下了。金凌以为他还在生气。实际情况是,江澄除了天冷情以外,经历过的又太多,已经对所有事情游刃有余了,这点小事本不算什么。加上一路走回来时被秋天的冷风一,激动的心情冷却下来,这时的江澄还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屯兵长安自然有莫大的好,可是前面还有另外一个要求。他们口中的入赘江家不知是真是假,江澄无心情爱只觉得麻烦,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不知匈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金凌眼睛红红的,脸颊气鼓鼓的,不依不饶地追问:“江晚,你真的要去和亲吗?”
江澄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自顾自地要去净手净脸,“胡说八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金凌又气又委屈,眼泪不争气地迸出眼眶,他几步追上江澄,挡在江澄面前,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你要成亲了?跟那个匈人?什么叫‘天乾更多的是与中庸结合’?你最近花了很多时间跟他在一起,在你心里,我跟他哪个更重要?”
江澄腹诽:这小孩疯了?果然人类幼崽都是些脑子没有长好的生物。江澄推他肩膀:“别闹了!睡觉去!”
江澄轻易地把金凌推开,金凌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不依不饶地扑过来抱住江澄的腰:“你成亲了,那我呢?舅舅,你不要我了?”
金凌哭着吼:“朕不许你去!江晚你听清楚了,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去!”
江澄一怔。
在今年年初离开长安的时候,他们曾经约法三章,在外面的时候要隐瞒皇帝份,江澄才肯带着他,否则就回去。这些日子里江澄曾自诩是金凌的长辈,可是此时表面上的和谐被撕破,内里的真实仍旧暴出来,份差异犹如一鸿沟,君臣始终是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