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乖乖躺好闭上眼睛。江澄知他不过是装模作样,便又威胁:“好好睡觉听到没?不许闹我。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
金凌闭着眼睛使劲点:“嗯嗯!”
江澄这才灭了蜡烛,重新躺下来。
金凌很小的时候总在夜里哭闹不休,最后经常演变成中府中包括妈女侍卫小厮总在内的大混乱。是江澄恩威并施,大棒加酥糖加威胁加许诺才把小娃娃安抚好,从那之后金凌便一直跟着江澄睡。到了金凌十岁的时候,江澄用上了点强制手段把他送回里,并且态度坚决,以后一过了晚饭时间就开始赶人,不准金凌再留宿丞相府,金凌虽然老大不情愿,但最后也慢慢习惯了自己入睡。
黑暗中对方的呼声都清晰可闻。金凌只安静了一会儿,江澄便感觉到金凌在被子底下轻轻地踢自己。江澄装睡,故意不理他。金凌踢了几脚以后见达不到目的,又把脑袋钻进了被窝里,下脚上拱来拱去。江澄用余光看到虎下鼓起一个大包,小孩子像找不到方向的小动物一样埋乱拱,他刚想笑,金凌便一钻过两条被子之间的隙钻进他的被窝,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舅舅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呗。”
孩子尽量在压低声音,但实际上却也没压低多少,那声音就在江澄耳边响起,简直可以说是震耳聋。
江澄一把把金凌从自己耳旁薅下来,却正好被金凌抱住了手臂。
江澄懒得跟他闹,探过子把拱乱的被子给金凌盖严实:“睡觉。”
金凌不动了。然后又在黑暗中讲起话来:“舅舅,我不准你去。我不想你上战场。”
江澄不理他。
金凌又:“书上说战场’刀剑无眼’,你受伤了怎么办呢?不要去打仗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好不好?”
江澄哼了一声:“国家的事小孩子懂什么。”然后又尽量耐心地解释,“带兵打仗又不是村打架。我从小在军队里面长大,知怎么砍人,也知怎么躲闪,知怎么才能不被砍。懂吗。我八岁起就跟随我母亲驻守渔阳郡,熟悉漠北就像熟悉我的掌纹。我十八岁那年,为了捕猎一只白狼王,在大雪中的芦苇丛里埋伏了三个时辰……”
江澄忽然住了口,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既然他年轻时强健不畏冰雪,那为何现在又开始怕冷了呢?
金凌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听了江澄的话他兴奋地手脚并用爬上江澄口:“小时候?舅舅,再多讲讲你年轻时候的事呗?”舅舅好像从生下来就是他的舅舅,从来没有听他讲过他年轻时的事。
江澄又把他薅下来:“不讲!睡觉。”
感觉出金凌又想一骨碌爬起来,江澄威胁:“再闹就回你自己营帐睡去!”金凌这才又乖乖躺好。江澄也重新躺下,嘲讽加训斥,“今天他们五个人都是代你受过,一人三十军棍一共一百五十军棍,打的应该是你。可惜啊我打不了你,只好打他们。”
金凌“嘁”了一声,:“你平时在演武场上打我打得还少吗?”
江澄:“这有什么问题吗?学武哪有不吃苦的。我娘当年就是这么教我的。到你怎么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