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却想多与你说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只将听风铃锁进柜中,如幻也就不会再找上你。”
宋南归在袖中沉默地攥紧了那枚铃铛。
面前的青年星官长玉立,安静地垂敛眉目,只望着御花园湖中的粼粼月光,等她决断。
悬崖峭上的山中,是他在篝火旁望着自己的眼睛,笑说自己一见钟情;如今在御花园的月色里,也是他将听风铃交到自己手中,说想与自己多些书信往来。
和萧北阙书信往来,无疑是私通外人,于礼不合,更不在她原本预计的人生轨迹中。
——可自己完全没有心动吗?
当他对自己说一见钟情,她的心也随着篝火摇曳而跃动。那一瞬间,她想的不是“他在胡言乱语什么”,而是“倘若能在十年前就与他相遇”。
“好,我会给你写信的。”她最终笼了笼衣袖,将听风铃攥得更紧,抬眼望向萧北阙。
私通就私通吧,反正这辈子是注定要葬进这万丈墙的,与其苦等虚无缥缈的来世,不如今生就疯一场、梦一场。
“我会等你。”萧北阙的话音中有克制不住的喜悦和温柔笑意,想来牵她的手,又想到这里是御花园,只能默默收回袖中。
早在初见那晚,看惯天地人心的灵狐就告诫过自己,这是劫数,及时收手就不必经受日后数十载漫长又细腻的痛苦折磨。
可他就是一见钟情了。
满珠翠、着华服的年轻太妃刚爬完钦天监的长长阶梯,气都没匀,却要强自镇定来免他的礼;她生得清丽隽秀,深夜散心时银钗素裳,雅致端庄;分明是久居深的寂寞人,笑起来却眉眼弯弯,言语也温柔如三月春风,生动得像一副画卷,在他面前徐徐铺展开来。
他也曾在进述职时见过其他后妃。皇后端肃雍容,贵妃俏美丽——能被选召进后的世家小姐,出品貌都不会差。
可见到宋南归那一刻,他想,这大概是命。
而他对命数深信不疑。
京中初雪落时,灵狐从长春中带回了宋南归的第一封信。
山间夜寒,萧北阙白日里忙于公事,只得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深夜,在跃不息的烛火旁,裹着大氅拆开信封。
信纸用中金桂熏过,泛着清浅的香。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所幸邀月揽星提前好了冬衣,只是得每日抱着炉,又染了点风寒,也不好到院里凉。”一笔一划,字迹隽秀。
还不曾见过她裹着厚厚冬衣的模样,但总归一定是好看的。
让如幻带点治风寒的药草给她吧。他于烛光中提笔思忖。
“前些日子师姐下江南办事,回程路上在一荒村捡到一名三岁幼童,见他天资良好,就收作钦天监弟子,假以时日继承星官之位也未可知。”
灵狐背着药草小包下山去,归来时小包里换成了一小坛桂花酒。
“前几年就埋在中桂花树下的酒,昨日启封尝了点,醇香不易醉。山高风寒,赠你一坛,冬日里最是相宜。”
她还有这手酿酒技艺。萧北阙从灵狐背上解下酒坛,给它了几条肉干,再小心掀开封口一角闻了闻,嗅到芬芳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