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镜子，他不该对这面镜子起别的心思，可他仿佛被下了蛊，愣愣地站在那儿，丝毫不记得收敛自己灼热的目光。

        水汽氤氲，池子里的唐门周雪白，似乎会发光一般，唯有肩脸颊被热气蒸出些许粉红，平时束起的漆黑发漉着从肩倾泻进池水里，那双的眼睛带着一丝错愕，大概是没想到明教半夜三更还没睡，立时想从池子里出来，可他丝缕未着，更别说哈乌勒简直看直了眼，不但没有避开，反而径自走上前来。他本不觉得羞涩，但哈乌勒的目光实在太直白，好似要将他拖出池子吃了一般，不由一时慌乱，只好坐回池里，紧紧靠着池。

        脱下冷制服的唐门少见的无措，像是一尾养在缸里的白鱼。哈乌勒怔怔地瞧着他，多年前的场景又在眼前重现。虽然那人不似唐鱼亭这般容易害羞，可他也已经不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再也不出直接脱光衣服进温泉里的事了。他走近唐鱼亭，半跪在池子边上，伸手撩起唐门一缕的发。唐鱼亭屏住呼，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惊讶他的逾越。

        哈乌勒轻声：“原来话本里写的鲛人，是真的。”

        唐鱼亭脸颊绯红，：“是么，我听说嘉陵江里的鲛人，一口獠牙，能将人撕得粉碎。”

        这句打趣终于使哈乌勒的思绪回到现实，他不由笑：“好险，看你的牙口，我不必这样粉碎骨。”

        唐鱼亭听他同自己玩笑，那莫名的慌乱也渐渐过去，于是问他：“你要泡温泉吗？那我先走了。”

        哈乌勒有些不满：“我一来，你就要走？”

        唐鱼亭尴尬：“难不成还要我陪你。”

        哈乌勒笑了，慢条斯理将寝衣脱掉，出壮的板，还当着唐鱼亭的面，把唐鱼亭的衣服挂得远远的。唐鱼亭见他如此幼稚，笑：“下次寻个美娘来，兴许你还更尽兴些。”

        哈乌勒顿了一顿，跨进池子，故意贴到他面前，：“我劝你最好别有这心思。”・

        他靠得太近，唐鱼亭感到他上像火炭一样带着灼人的热意，顿时不敢再拱火，安抚：“好好好，你想泡，我陪你就是了。”

        哈乌勒舒坦了，张开臂膀枕在池沿上：“如此甚好。”

        唐鱼亭瞥见他臂膀上鼓胀的肌肉，揶揄：“如此段，倒便宜了我。”

        哈乌勒朝他眨眼：“给你摸摸。”

        唐鱼亭懒得理他，上下打量他，忽然”咦“了一声：“我以为你们明教都喜欢穿金银的饰物。”

        哈乌勒顺着他的眼光一看，发现他看见了自己口的吊坠。

        那是个小小的漆黑物件，如鹿角一般伸展出一些不规则的枝杈，看起来有点像是铁的。

        唐鱼亭好似对它很有兴趣，凑过来仔细打量，呼出的气息都扑在了他膛上。唐门伸手拨弄了一下，：”像是乌金陨铁的。“

        哈乌勒看着他薄而白皙的耳轮在自己眼子底下晃，忍不住摸了一把，口中：”好眼力。“

        唐鱼亭捂住耳朵，面上飞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哈乌勒心情大好，解释：“这是从我大哥那里抢来的。”他拎起那吊坠，放在眼前，声音有些飘忽，“这是我大哥的心上人送他的，我那时年少无知，觉得好看，竟然当着人家的面讨了来。现在想想，没有挨揍，是人家脾气好。”他松开手，那小玩意儿又伏在了他饱满的膛上。

        唐鱼亭大概是多少猜到他大哥不在了，只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了些难以言说的伤感。

        真是心的人，不像个杀手。哈乌勒心里想着，打趣：“那人当时对我说，给我可以，但若有一天我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把这个送给他。”

        唐鱼亭安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