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寒冬腊月的冷冽寒风。
他本以为此刻他会万分悲痛,可是他并没有。更多是一种尖酸的刺痛在撕扯他的心脏,麻木至极的脑袋在强风拂下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
空疲惫到了极点,他什么也不想,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谴责散兵的欺瞒。
衣兜中的戒指盒子落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戒指掉落的清脆声响犹如一盆冷水泼醒了空。
他只想回家,回属于他和人偶的小家。
―――
派蒙被空这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吓得不轻,她急忙飞上前焦急地询问发生了什么,空却只是摇摇,说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散兵消失了,一切和他第一次投于世界树之后一模一样,他存于世间的轨迹分明还在,但都被那颗该死的树修正得毫无纰漏。
空有气无力指向桌上那些苦到要命的茶,还在不死心地追问派蒙:“你说,这是给谁喝的?我和你明明都不喜欢喝这个……”
派蒙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空…你忘了吗?是你说想喝茶,自己炒出来的啊,你到底怎么了?我真的好担心。”
空的声音犹如断裂的弦筝,嘶哑得犹如奄奄一息的老人:“那二楼的家呢?那个房间不是空着吗?我为什么要去买家呢?”
“你当时说,反正房间空着也没用,还不如买点家填充一下……”不等派蒙再解释,空面无表情地抬脚走上了二楼。
他站在那间房间前,本来打算直接推门而入,人偶的声音却突兀地在耳侧响起:“进房间前要先敲门。”他之前有过没敲门就进去的经历,散兵还颇为不满地朝他说教了一通。
鬼差神使般的,空抬手敲了敲门板,就像在盼望什么一样,他居然在期待人偶会像此前无数次那样,一如既往地为他打开门。
过了良久,奇迹并没有如同所想那般发生。然而失望不过是此刻万分痛苦中最微不足的那个,空颤抖着推开门,房间里的装横与此前依然别无二致。
一瞬间的恍惚,他好像看见人偶坐在那张椅子上,晃悠着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找我有何贵干啊?”
别再想了。
眸光一转,散兵的虚影坐在床摆弄那盆早已枯死的花,他不甘地咕哝:“为什么还是死了,我明明努力照顾过它了。”
过往的种种犹如影片般一幕幕放映,为什么明知花会死还要养?因为是他亲手送的。
此时散兵的每个行为背后都有再明显不过的答案,晃晃悠悠地摆在他眼前――我喜欢你。
直到看见散兵生活在这里的点点滴滴,空那颗麻木的心才渐渐恢复了知觉,悲伤后知后觉地侵袭而上,绞起的剧痛占据了整个腔,过度的痛楚刺得空想要呕吐。
求你了……别再想了,别再想了。
他脱力地撑住桌角,难以自控地干呕,却本呕不出什么东西。
就在他蜷缩躯息的某一刻,空望见了桌子微微脱出的抽屉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好奇与茫然的共同作用下,空颤抖着拉开抽屉,那不过是一本普通的记事本,也是散兵经常使用的日记本。
就像在期待什么一般,空用着发麻的指尖轻轻翻开了第一面,娟秀的字迹跃然于纸张。
“空把我关在这里了,真无聊,只能拿这个笔记本当消遣了。”
没有记录什么特别秘密,确实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