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另一边传来一微弱的,染着媚意的泣。
少女的动作停顿一瞬,随即又似毫无察觉一般地敲响门扉。
半晌,新帝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餍足的磁。
“进来吧。”
少女应声推开扉扇,在瞧见那抹轻颤的背影后,她的蛇瞳骤缩成针状,那是少女的情绪突破某个临界值的表现。
新帝上枕着一人,那人就像只慵懒的黑猫,柔若无骨地侧躺着,只留下一个引人遐想的背影。
他的衣衫褪至腰间,肩膀削瘦而骨感,光的背脊布满欢爱的红痕,无端增添几分凌之美。
那人的乌发如瀑披散,犹如一幅泼墨古画,衬缀出肌肤的凝脂白皙,美得令人着迷。
倘若靖王李弘成见了,兴许会不由得感慨,纵然他年少时经常连于晶河畔,阅尽美人无数,却也是一次见着这种媚骨天成──又或是被人为调教出的尤物。
她微偏脑袋,用尖锐的蛇瞳盯着新帝。
替怀中若春水的猫崽子顺的新帝察觉到少女的阴冷视线,抬起,朝她绽出微笑。
少女亦莞尔浅笑,翕动,无声吐出一句简单暴的“范闲,我草尼玛”,以表她对新帝的肺腑之情。
新帝依旧挂着那抹虚假的笑容。
下一瞬,少女偏过。瓷杯过她的鬓发砸上墙,应声碎裂。
那只猫崽子被这炸裂的声响吓得一抖。待起,却为新帝扼住后颈按回怀中。
“呜……”李承泽颤声,“……怎么回事?”
“乖,别怕。”新帝柔下嗓音,轻声安抚,“不过是只老鼠而已。”
话音方落,隔传来一阵动,少女的眸中杀意更盛。她垂下右手,自袖中暗袋取出一枚淬满剧毒的银针,不动声色地夹于指间。
尔后,她手腕翻转,脱手的银针就如离弦之箭,朝向新帝命门迅疾前行。
新帝慢条斯理抬手,于捻住银针的同时朝它注满真气,手臂顺势伸展,银针瞬间自指尖弹出去,寒光乍闪,便已尽没入侧墙中。
这一切都不过是弹指间发生的事情。
不消片刻,在座两名九品上便听闻隔墙传出的动静。似是有一重物栽倒于地,撞翻桌几,茶水撒了满地,瓷碎了一地。
他们知,那是老鼠最后的垂死挣扎。
“罢了。”少女双臂环,慵懒地倚靠着墙,“陛下,老鼠此等群居生物,生命力极强,繁力亦甚佳,若是不将牠们赶尽杀绝,只怕后患无穷。”
“既然如此,则日不如撞日。”新帝拾起帕子,优雅地拭着指尖,“卿以为于今宵布局,将这些不知死活的老鼠一网打尽如何?”
“臣无异议。”李承恩高音调,话音中添着一丝莫名的火药味,“只不过,陛下,臣尚有一事请教。”
“喔?妳说。”
“臣家中饲有一幼猫,近日此猫擅自逃家,陷自于危难之中,甚至险些赔上命……然,此猫尚且年幼,不知世间险恶乃是情理,臣以为将其寻回之后,拴上链子锁入笼中即可,倒也不必过分苛责于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