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后,博士耳边再度响起声音,这次是模糊的男声。他说,他受够了,他再也不愿他人手中的牵线木偶。一双带着血泪的金瞳,直勾勾地看着博士。凝视着闪着红光的眼珠,博士读出了他的潜台词:我想要一场长久的安眠。
略略一点,博士应下这个请求。他没有理由,也并不愿意拒绝这人——他是他最出色的弟子。他舍不得他被如此折磨。
暮落拎起盾,用力一挥,挡住那一击。“哐”的一声,黑色盾牌撞上布手,手腕传来的阵痛,迫得斐迪亚手肘发抖,冷汗直。
无法剪断实物,那或许,它能用来剪断他上的束缚。博士将剪刀收进防护服内层的口袋,正了正神色,回答暮落的疑问:“我曾经的学生。现在,他是一个别无所求的乌萨斯。”
博士与Sharp对视一眼,确认人想得和他一样:分,跑。当机立断,博士趁着敌人尚未形成围攻之势,护着玩偶,拖着暮落,脚底抹油,飞奔到走廊另一。剩余的干员分为两波:一波紧随其后;一波留守原地,干扰玩偶们的行动,为同事争取时间。
“难怪……”博士顿了下,“这出剧目,是你心挑选的结果吧?”求学时,乌萨斯就热爱写作。尽主攻源石技艺方向的研究,但他在空闲的时候,总会抱着纸笔,写写剧本。
“博士……?”斐迪亚轻声,“那是谁?”博士摇,没有应答。他握着刀柄,随意地开合几个来回,又从口袋中翻出纱布,来了一剪子。不出所料,纱布毫发无损。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神这个标签,是稳稳贴在
得知真相的他,选择自尽。但肉上的死亡,只是他苦难的开始。他的灵魂不得安宁,尸更是被人理,变成如今的样子,成为另一种意义的帮凶与。
加上最初的那副画,故事的脉络一一浮现:毕业后的乌萨斯,持续不断地潜心创作,后成为剧团的一员,负责书写剧本。然而,他所写出的一切不是戏剧,而是真人“上演”的悲剧。剧团所经之,布满着血腥。
他视线中的眼睛眨巴两下,合上了。男声却像卡带的随听,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不久又归于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中拿着羽笔的乌萨斯。
如有神助,探索小队全平安归来。他们说,博士离开后,那群玩偶像是失去目标,为首那只轻飘飘地扫了他们一眼,就离开了。并且,在队伍转移的过程中,他们还捡到一些可以用的和几本册子,其中之一便是报幕人的造物笔记。
4.
伤心的大锁上的谜题解开了,但古堡内仍是疑点重重。最为突出的,便是那位剧团长,和这座时空错乱的古堡。
他看起来很年轻,羽笔在他手上,几乎翻出了花。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羊纸上留下痕迹。紧接着,乌萨斯扶了扶帽檐,递给博士一把剪刀。未等博士回应,他就径直地离开了。
一群玩偶踩着奇怪的节拍,从走廊深,蹦到楼梯口,堵住前行的路。型最大,类似兔子的玩偶,率领众多“小弟”,到博士跟前,大的布手直指向他,狠狠砸下,妄图碾碎被他紧攥着的玩偶。
人上,落下斑驳的影。脚步声交叠着,编织出沉稳的曲,突如其来的音符,打乱了一切——
刚刚的出现,他手中就拿着羽笔和纸张。在外界,它们并不难获得,换到这个地方,则全然不同。剧团内人员分工非常确,两类少有的、会常用到纸笔的人,分别是剧作家和报幕人。再结合乌萨斯先前的动作:在纸上不停地写,博士推测他曾是剧团的剧作家。
该说句果然。博士想。方才的一切都在暗示着他:玩偶的内芯是真正的活人。他被成玩偶,被欺凌,被控。最后,他寻求一个解脱。而画中的故事,大概率是他的真实写照。
一者,傀影的歌,是剧团长亲手调教而成。它能使人丧失理智,神混乱,彻底疯狂。再者,掌握时间与空间的权柄,绝非人能达到的境界,唯有神才能到,或者赋予他人这样的能力。
博士一页页地翻阅手册,边的笑逐渐拉平。而他看到某一页上的巨型乌萨斯玩偶——伤心的大锁,捧着册子的手,差点一个使劲,把纸页扯烂。伤心的大锁,正是他脑中闪现的那只乌萨斯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