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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思青眼睁睁看着柳星闻睡眼朦胧地在自己额印下一吻。

        动作利神情自然,仿佛这套动作他已过无数遍。赵思青有些懵了,一时半会回不过神,任由柳星闻将睡得蓬乱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还是柳星闻率先发现不对,猛地扬起,强自镇定的面色里透出一丝尴尬:“我睡懵了……抱歉。”

        赵思青定定地望着他,问:“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柳星闻一凛:“不是!自始至终都是你。”只是他睡得糊涂,将少年赵思青当成了成年的赵掌门。 若按往常,他少不得还要跟赵掌门说一两句讨巧的闲话,幸而没迷迷糊糊说出口,不然丢脸就丢大发了。若是孤睡眠,或者有旁人在侧,自己断然不会睡得这样安稳。可年少的赵思青也是赵思青,在这个人边,自己总是安心的。

        听了他的话,赵思青眼中又浮起淡淡的笑,似乎并未怪他唐突轻佻:“好吧。那起来洗漱齐整,咱们再去寻寻你的剑。没有被溪水冲走的话,多半落在了林子里。”

        后半夜果真下过雨,来时路上覆满残红。两人在溪上下两岸林间寻遍,却始终不见星剑踪影。赵思青在树梢捡到一只断线纸鸢,不甚巧,大约是乡间孩童的玩物。他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被人捡走了?”

        乡人拾柴割草,捉鱼捕兔,本就常常到林中来,或是被谁拿走了也未可知。柳星闻回溯时光来到这里,也说不好星剑有没有和自己掉在一。既然遍寻不到,那么去村中看看也无妨。杏花村是个小地方,拢共没有几人家,挨个去问也不费力气。赵思青年纪小,气质柔和,生得面善,由他叩门挨家挨去问,回来时甚至捧了一大兜婶婶嬢嬢送的瓜枣。两人将瓜果吃掉,柳星闻问:“还是没有找到吗?”

        赵思青摇:“都说不曾见过,村里只剩最后一人家没有问。那家人姓李,住在离其他人家远些的山脚下,据说酿得一手好酒。村里有红白喜事,都在李家阿伯那里买酒。”

        村人勤劳,将林间荒地垦荒为田,又修筑了水渠水车灌溉田地。田野阡陌纵横,垅外杏花桑榆如织锦,垅白鹅彩鸭如绣样。风来过,得杏花满,两人站在陌上相视一笑,互相帮忙拂落上花朵。穿过农田来到山脚,便是李家的院子。村人不闭,他们站在门口往里一瞧,搁在石磨上的不是星剑又是什么?

        小叩柴扉无人应声,柳星闻眉一皱就要进门拿剑,却听背后传来人声:“你们是谁,在我家门口甚?”

        说话的是个提着竹篓的中年人,看方向应该是打屋旁的猪圈那边过来。柳星闻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赵思青三言两语明二人来意,中年人点点,说星剑是他从南边的林子里捡来的。因割猪草的镰刀恰好坏了,便顺手拿来割草,刚刚去喂猪的时候就放在了磨盘上。

        赵思青强忍笑意,轻轻一拽柳星闻的手示意他莫要冲动,随农人进屋将星剑取回。柳星闻眼不见心不烦, 独自走远等待,却不知赵思青在跟那个中年农人啰嗦什么,半天不见回来。在田埂上踱了几个来回,正要回去找,却看见一抹青色影提着两个酒坛笑地走来:“小柳哥哥别生气,李伯说这两坛子杏花春赔给你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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