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的生辰过后,江澄也迎来了回云梦的日子。
若是按年龄算来,魏无羡要年长江澄两岁,可单论起二人的月份,前后也只隔了五日。往年江澄在家中时,生日宴总办得热闹隆重,恨不能整个云梦都与之同庆,到了凤鸣山后,却是要顾着师父一家,总得为魏无羡庆贺过生辰,才得以动shen返回云梦。
江澄到底还是孩子心xing,嘴上说着不思乡,出发那日却起了个大早,一溜烟跑到魏无羡的小院门口,叩门喊他:“师兄!你起床了吗?我们该走了!”
魏无羡往日里教他喊声师兄,简直比登天还难,此刻他倒是一叠声地喊了起来,cui促魏无羡快些出门。这倒不是江澄开了窍,只因他回乡心切,还要劳魏无羡一dao护送他回家,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言语上自然服了ruan。
只是他喊了几声,魏无羡的院门纹丝未动,既无应答,也没人来给他开门。江澄又等了片刻,还是不见魏无羡的shen影,不由心中急躁,恨恨怒dao:“魏无羡!”
“哎!师妹,我在这儿呢。”
江澄一怔,哑然回过tou。
魏无羡正站在他shen后,笑盈盈地看着他。冬月的山风甚是寒凉,魏无羡迎风而立,那shen常穿的墨色衣袍外面,又加了件略有些厚度的斗篷。见江澄望过来,他原还吊儿郎当的shen形站直了些许,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另一手却是朝他
伸过去,掌心向上一翻,示意他把手搭上来。
“走啊,愣着zuo什么?方才这么急,这会又舍不得走了?”
江澄瞥了他一眼,抿chun走上前,一把拍掉了他的手。魏无羡极少有起早的时候,这两日却甚是反常,竟比江澄还要勤快。许是他也惦念着今日赶路,难得早起了一回,江澄自认理亏,也不好再同他斗嘴,仰tou看向他,略有些别扭dao:“你去哪了?既已起了,怎的不去喊我,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怎样,还没起床?”
魏无羡夸张地叹了口气,故作伤心地捂住脸,“罢了罢了,在师妹眼中,我原就是这种懒惰之人……唉!”
他装得一副极为委屈的模样,实则半睁着一只眼睛,从指feng里偷偷看江澄。小神子果然上当了,青杏儿似的双眸略眨了眨,花般柔nen的面庞上泛起几分无措,那张小嘴倒是故作凶狠,一开口,语调却是ruan的:“胡说什么!我几时这样说过了?我、我只说你于剑dao上极有天赋,若是能再勤加苦练一些,必会成为超越师父的剑仙……”
“好好~如此,就多谢师妹夸赞啦。”
魏无羡变脸倒快,立时恢复了以往的嬉pi笑脸。江澄那张嘴惯是伶俐,他与魏无羡日日生活在一chu1,彼此熟悉,魏无羡又喜欢逗他,听他恼人嘴ying非但不生气,还莫名欢喜得很。江澄是极少夸人的,此刻虽然口是心非,魏无羡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底不由涌上几丝甘甜,转而去牵江澄的手,“走吧,等你拜了师父,咱们也该下山了。”
江澄被他牵着,下意识挣了一下,反被魏无羡更紧地攥住。他二人仅有两岁之差,shen量力气却无法同日而语,魏无羡走在前tou,将人轻轻一拽,神子便如蹁跹鹭羽,落入他怀中。
“又zuo什么?”江澄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一圈,“你这样圈着我,我还如何走?”
魏无羡一手揽着他的肩膀,shen上的斗篷倏忽抖开,满shen的nuan热之气扑面而来,将江澄细密地笼盖住。这及踝的斗篷样式简单,御寒却是极好,魏无羡在这斗篷之下十分nuan和,如今把江澄一并拉进来,肩挨着肩,tou靠着tou,更觉shen上发tang,手心都要渗出汗来。
许是江澄挨得太近,发丝都蹭在魏无羡的脸侧,那清清淡淡的莲香直往他鼻子里钻。魏无羡一嗅到这气息,不由热气更盛,xiong口都tang得发痛。他压了压直往上翻涌的热意,故作正经dao:“师妹,你清早出门,也不披件衣裳,若是冻坏了,还怎么有力气回云梦?还是随师兄一dao走罢,我们两人一起,也nuan和些。”
江澄无语地望了他一眼,被他揽肩牵手,一时挣脱不开。魏无羡半垂着眼睛,素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目中散落着星星点点、似红非赤的liu光,江澄怀疑自己眼花了,凝目细细一瞧,那抹极淡的玄色已然消失殆尽,只余点墨似的漆黑双瞳。
“你别总把我当小孩,”江澄只当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