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坞去。便是……便是他不带我走,同我一逛玩,我二人于这街上,又如何相?他虽是我的――”
他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念出那三个字,“――未婚夫,可我与他一年只能见上两三回,实在算不得亲近。他又好似对我不很满意,我也遂了他的愿,不去碍他的眼了。”
魏无羡皱起眉,“这又是为何?既然婚约已定,他怎敢对你不满意?”
“婚约乃父母媒定,想必他也无权推脱,”江澄拢了拢衣领,好像突然对斗篷的花纹产生了厚兴致,垂目摆弄着斗篷上的绣花,满不在乎,“爹爹说了,他必是我命中的良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他不愿意就算了,又不是我求他的!”
魏无羡望着被反复皱的绸面,仿佛也被那柔的手着心脏,忽觉中乱作一团,不过气来。
他兀地意识到,江澄既是江澄,又不只是江澄。在凤鸣山上,他与江澄作伴修习,亲密无间,没有旁人打扰,自然日日黏在一。可如今回了云梦,江澄便不单是他的小师妹,更是云梦的神子。既贵为神子之尊,江澄的边便不能只有他小小的魏无羡一人,莲花坞的主人、凤族的少主,两族的媒约,都远比他重要许多。小神子对情爱之事懵懵懂懂,还不很开窍,但待他二人完婚,正式结为夫妻,到了那时、到了那时候……
“魏无羡!”
江澄见他半天不动,不免有些恼,两步上前,凑过去瞧他的反应,“你怎么了?”
魏无羡也看着江澄,有些晦暗的桃花目中泛起几缕血一样的猩红。若说前那次没瞧真切,这回江澄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下一惊,脱口:“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会有此赤色?”
他紧蹙着细眉,伸手在魏无羡眼前晃了晃。这一摆手好似扇风,魏无羡眨了眨双眸,那红色便如轻烟,转瞬消散得无影无踪。江澄又追问了一遍,魏无羡却也摸不着脑,只强稳了心神,仍是笑:“何来那怪异颜色?师妹不是看错了罢。”
江澄一时得不到答案,别无他法,赌气般将手中的糕点一脑进魏无羡手中。他生怕再遇着金子轩,也没心思闲逛了,索用些晚膳,打回府。
“我看你是饿得走不动了,走,先去映月楼点些酒菜,吃完便回去罢。”
江澄伸过手来,却不是拉魏无羡的手,而是拽住了他的斗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澄十分不喜别人碰,魏无羡每每牵他的手,十次有九次都会被他躲掉。魏无羡一手抱着油纸,怀中的点心还留有余温,再去寻江澄的手,那柔的手反倒有些凉。魏无羡摸索着抓住了他的手,那手被魏无羡的手包住,略略瑟缩了一下,却一反常态地没有躲开。
“你这是怎么了?”江澄领着他往前走,细细观察他的表情,“莫不是刚来就想家了?既如此――我就不留你了,请你吃顿饭,你便启程回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