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花香气。

        他提鼻用力嗅了嗅，长叹一声，感慨：“师妹，怪不得你总说云梦是天下最好的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莫说此情此景，就连这气味，也是一等一的好闻。”

        “这是自然，”江澄面骄傲之色，也学他深深一嗅，煞有介事地点点，“好香，魏无羡，你也闻到鱼面的味了？”

        魏无羡扭一看，不由哭笑不得。他二人恰巧走至面摊旁，一口大面锅里正煮着鱼面，香气郁，差点没把他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如此说来，自晨起出发至今，二人只顾赶路，仅在路上喝了些水，江澄定是饿坏了。魏无羡再想逛玩，也不差这一时，总得先把江澄送回去，与家人团聚最是要紧。

        “走吧，”他心下思虑着，手上动作也快，当即就要牵江澄的手，“先回家拜了世伯和伯母，今日你也累了，还是好好吃顿饭，早些歇息。”

        哪知江澄一躲，魏无羡扑了个空，再去瞧，江澄已然转到前的点心铺，包了些果子糕点。神子披着斗篷风帽，因怕人认出来，面上又覆了面纱，只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目。他站在灯火下，离魏无羡不过十来步远，灵动的眼睛望过来，脆生生地不满：“我才不要现在回去呢！我都好久没出来玩了，当然要玩够了再回家。”

        魏无羡呆立原地，怔愣了一瞬。

        神子生辰在即，又要举办其名义上的成人礼，自冬月初一起接连十日，云梦上下同庆，不少兽族也纷纷来此庆贺。云梦今夜车水龙，热闹非凡，江澄在过往的人群中回望他，那双眼眸映着跃的灯火，似真似幻，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够到，又像他无论怎样碰，也无法越过二人之间的距离。

        魏无羡动了动嘴，他想唤江澄的名字，可那两个字卡在他中，令他发不出一丝声响。他凝目望着江澄，小神子的眼神却从他上向后一转，忽然，那青杏儿似的眼睛微微瞪大了，江澄疾步上前，一把拽过魏无羡的衣袖，压低声音快速：“跟我来！”

        魏无羡被他拉着，二人避到一侧，迅速穿过店铺，闪进一条窄中。主路极为宽阔，走这条的人便少之又少，但小虽为侧路，容纳三四人也绰绰有余。可江澄不止躲进小，还贴着墙边，生怕被发现似的，整个人都隐入了灯火的范围之外。

        “这是怎么了？”魏无羡见他煞有介事地躲进暗，还以为碰到了莲花坞的人，不觉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神子大人如此高贵之，竟还怕区区几个来找你的人，真是――”

        “嘘！”江澄出声打断他，柳叶似的细眉紧紧颦了起来，“是金子轩！”

        魏无羡一凛，倏忽抬目，蓦地望向了主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