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你想要驯服一个疯狂冒险家,绝不能提前得意,格尔曼没有动,只是让两排整齐牙齿压下来,咔嚓一声,几乎以十成十的力气清脆地咬下那糙的指,干得漂亮。领者一愣,随即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血是星星点点溅出来的,从断指与冒险家的角淌下,看得达尼兹呼一滞。而当事人,格尔曼斯帕罗,漫不经心地张开合上的嘴,让那节手指骨碌碌到地上去,横截面还透着粉肉和森森白骨。
“你妈的、婊子养的、给你活路你不走,驴子,把砍刀拿过来!”
刀落在冒险家上的那个瞬间,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撕咬,想要大喊,威胁那帮暴徒:你们知你们在什么吗?!你们这些狗屎混,格尔曼后的组织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但是他大张的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如同噩梦之中,声音被恐惧偷走,眼睛却被强迫着睁开,要他看清眼前的地狱,又要他无能为力。视线突兀地模糊起来,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泪。
不等他动手解开绳子,一把冰冷的金属质地的利忽地抵上了他的后脑。即使是他刚才也没有注意到后那家伙的靠近,此刻被近了抵着后脑才发现。这种水平来看,对方很可能也是序列五非凡者或是有某种隐藏气息手段的家伙,不然格尔曼怎么中的招!该死的,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来……后脚步零零碎碎地变多,格尔曼在此刻才低细看他,似乎没有多在意自己被看见隐秘的官和被折辱的模样,仍然保持着面无表情。又或许是因为丢失了金边眼镜而只能眯着眼,他干哑的咙里挤出一句“你怎么不长记......”
走吗,这边用不了非凡能力,我先给你解开,我们现在就——”
早知这种行为会惹怒这群暴徒的达尼兹从爽快中清醒过来,整颗心沉进心惊胆战,像只待宰的羔羊那样卧在冰凉地面,无能为力而怒火中烧,之前的不详预感一脑落下应验在他面前:如果格尔曼只是被他们看低侮辱,他们还有机会逃出去,这家伙肯定还有些什么他不知的后手;可如果他们在怒火里下了杀手……
周围多了好几双脚,一只熏着烟草味的大手揪起达尼兹的发,迫于要害被控制与对方人数众多,还有一个几乎不能行动的格尔曼在场。即使周围那群酒鬼的序列比他低,他也没有把握能打倒所有人全离开。为首的高个海盗打量了一下他拙劣的伪装,高声问:“这不是黄金梦想号上面那条格尔曼的狗?”旁边的人哄笑起来,有人还起哄似的高声问:“你过你主人没有?”
随便怎样都好,他想,近乎绝望地,别让他亲眼看见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达尼兹咬着牙关,于是很给他面子似的,一个拳立刻砸过来,达尼兹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别到另一边,随后是雨点一样落下来的更多拳脚,经验告诉他此刻忍耐比暴起更加有用,后者只会让他和格尔曼都完全丧失逃走的可能。一记愤的重拳好巧落在他下巴上,连嘴都被撞得开肉绽,连带着脑也一片嗡鸣。海盗们见他不会反抗,自讨没趣,找来绳子把他一捆就丢在一边。
砍刀一下一下照着人最无保护的连接下去,就算是再厉害的伤口转移都没用,最厉害的药师看见这样的伤者也会摇。腰上的指痕也给刀割开,出深红的下组织,然后是官,又很快被血
前所未有的恐惧攥紧了达尼兹,他想要挣开绳索,但只是让绳结扣得更紧。这个视角让他只能看着那群人出刀来,有人卷起落在地上的冒险家的内进他的嘴里,有人把住格尔曼的下半,刀一下下朝肉上砍过去。
一冲着他自己来的愤怒无可抑制地自心底产生。可格尔曼用一个冷到凝结的眼神冻住了他所有的行为,他苍白的,冷漠的,置事外的脸烙进烈焰达尼兹的心脏里,几乎浇灭了他心底的火。
“识相点,给我,婊子——”
他们的主菜当然是格尔曼。驯服一位声名在外的冒险家听上去就非常能满足海盗最需要的虚荣心和名声,谁不想给他上项圈?谁不想驯服一只昂贵又傲慢的野兽,让他低?谁不想把这位高高在上的五海噩梦按进淤泥里听他的惨叫?达尼兹面朝下趴着,此时才从混沌与疼痛里找到自己的胳膊和脖子,上的绳索只够他咬住嘴扭去看当下发生了什么。刚刚被他出的木反而帮助了海盗进行下一轮的侵犯,那个手里带着卷烟味的领得意洋洋,踢开刚刚被俘虏得透的木,食指直接伸进这个看起来很可怜的阶下囚的嘴里迫他张开,以显示自己成功的驯服。那疯子从来不喜欢烟味,被这种令人作呕的手指抠玩也没有任何反应,漂亮柔顺的黑发松散落在额前,指抵在咙口混杂着烟草的辛辣味激出排斥反应,但除此之外冒险家一动不动。说不定这婊子是被玩坏了,领这么想着,狠狠压了几下,冒险家这才仿若迟钝地抬起眼来看他。
达尼兹本能地寒颤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当下的格尔曼也波弄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不会掏出丧钟来把他提现了,他的表情霎时扭曲了:他妈,你只想说这个吗,你这疯子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可是千辛万苦来救你的,再说你不也是被这些狗屎玩意给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