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首面色狰狞,在长枪刺穿他的咽时,嘴里汩汩冒血,再也说不出话,手却反而紧紧顺着枪柄,用尽了力气抓住李律的胳膊。
紧接着,淬了毒的箭矢破空而来,瞄准的正是李律的心口。
“小心!”
叶云归的声音在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血肉被刺破的闷响。
那一瞬间,天地失声,李律只能看见叶云归倒地,被那支本该中自己的毒箭一箭穿心。
从叶云归中箭的那一刻起,李律就不记得战事是怎么结束的。恍惚间知援兵大队到了,眼前闪过熟悉的、陌生的影,来来往往有很多人忙碌穿梭在战场,收拾残局,但记不清楚看到了谁。
等李律醒过来,军队早已班师回营,又因为他斩杀了敌将,立了军功,现在正在回长安述职的路上。
这是过去多久了?
叶云归呢?!
李律惊坐而起,抬手时,仿佛还能感觉到残留着的血气。
“叶云归在哪里?”环顾四周,不见叶云归的痕迹,李律胡乱拽住旁守着他的下属,不停问。
下属面面相觑,嗫嚅着不说话。
“我问你们叶云归呢!”李律手上用力,下属的胳膊都被攥出了瘀痕。
“老大你冷静点!”下属哭丧着脸,挣脱不开,只好犹豫着开口:“叶公子伤势很重,不能随我们舟车劳顿,留在附近城里养伤,藏剑山庄的人会照顾好他的。”
李律手中力陡然一松:“他没死?”
两个下属对视一眼,片刻后肯定地回答:“对,对,看起来伤到了要害,其实毒箭偏离了一寸,所以保住了命。”
从战场上昏倒开始,李律就滴水未进,这会儿听说叶云归还活着,撑着他的那口气又卸了力。
整个人倒回榻上,李律又闭上了眼睛。
再后来一切的发展都顺理成章。
李律因为打了胜仗,受了封赏,又加上抱恙,短时间内不用再亲自回边境驻守,于是一边老老实实在家养,一边打听叶云归的情况。
等几个月后收到回信说叶云归恢复了不少,准备启程回藏剑山庄,会路过长安,李律便说什么都要见他一面。
见面后,看着病容憔悴的叶云归,李律跪在他床边不停谢罪。
如今的叶云归连重剑都挥不动了,却还要打起神让李律放宽心。
他越是宽容,李律就越是愧疚。
眼见着李律一副长跪不起的架势,叶云归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些。
李律跪行两步,贴在床边。
“再近点。”叶云归轻轻摇。
李律直起子,把耳朵凑过去。
就听见叶云归轻轻地说:“要是实在没办法原谅自己,那就留在我边,听我的话吧。”
李律如临大赦:“求之不得。”
之后,叶云归回到藏剑山庄休养,而李律则听他吩咐,留在长安,一丝不苟地他为李将军该的事。
不同的是,两人书信往来频繁了许多,内容也从家国大事渐渐转变成日常的鸡蒜。
李律本就心属叶云归,经历过一次失去之后,更加确信要不留遗憾。
所以,这样互通书信近一年,等叶云归痊愈,两人再次见面,李律毫不犹豫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叶云归像是早就知了一样,十分平静地接受了。
他说:“我都拿命来告诉你我的意思了,还让你留在我边,这还不够明显吗?”
李律这才恍然大悟,恨自己榆木脑袋,太过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