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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灿!”
尹净汉喊了李灿两声都没见反应,便直接上手戳了戳李灿的脸颊。
“上学累到了?怎么喊你好几遍都没反应。”他指了指右手边的舞台,凑到李灿耳边,抬高音量说:“上就轮到‘虎’了,你不是很喜欢他们吗?别错过了。”
“没事的。”
“托哥的福,每周都能在这里看到他们,哪有什么错过不错过的,工作重要。”
李灿笑着回答。
“以后说不定就见不着他们咯。”尹净汉从饮料机旁抽了两个塑料杯,挖了两勺冰块倒进杯里,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李灿,转按下“啤酒”键,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待啤酒把杯子灌满。
“为什么这么说?”李灿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高了几度,他有些难以相信,眼神在尹净汉与舞台之间飘忽不定。
“因为有经纪公司来找他们啦。”尹净汉一口气闷了半杯酒,畅快地舒了口气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
“有段时间了吧,蛮多家公司联系他们的,已经差不多定下了。”
“这小子心里藏不住事,估计一会儿上台就说了。”
“以后门票可就不止几十块了。”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尹净汉也没过多在意沉默不语的李灿,继续讲着:“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还真有眼光的。”
“我记得他们刚来这里演出的时候,基本没人来看,你怕他们票卖不够数,没机会登台,打工的工资有一半都花在买他们门票上了吧?”
李灿沉默着,没有反驳。
“真好,苦尽甘来啊,苦尽甘来。”尹净汉把空杯丢进垃圾桶,扭扭脖子肩,直到台上的乐队即将唱完最后一首歌,他这才抓起话筒跑回舞台。
下一个出场的「虎」,在还尹净汉还未报幕时就收获了一众的欢呼与掌声,尹净汉也识趣地没多说废话,报完幕就下了舞台。
在朦胧的蓝紫色灯光中,权顺荣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手指轻点话筒打起了节拍,等待鼓点与弦音的奏响。
最初四目相对的距离是十几公分。
而吧台和舞台之间的距离是70米。
“那之后会相隔多远呢?”李灿踮起脚,遥遥望向被灯光笼罩的权顺荣,喃喃自语着。
对权顺荣的追逐并非一场有终点的赛跑,它像是发自本能却又不受控制的追随,就像被风散的蒲公英一样。李灿不知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也不知何时会结束,一切的发展都像梦境一般难以预料,结束时也将如梦初醒,让人陷入难以抽离的落寞。
自己究竟在这里看了几场权顺荣的演出,就连李灿自己也数不清了。他只记得最初自己乔装打扮,才买下了权顺荣手里无人问津的门票,后来,这样的票在不知不觉中积攒了满满一个铁盒。
是充斥着幸福的,
是饱期待与欣喜的,
也是早已经过期作废了的。
李灿也解释不清,自己此刻内心的酸楚究竟是为权顺荣的苦尽甘来感到激动,还是为自己如梦初醒的落寞而感到难过。他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开始盘算着几周后的考试,从明天起该如何提前进行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