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上...一文都不剩了...”谢攸宁咬着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这衣服当了还你,行么?”
景慕离深以为然地点点,拨了拨手里的算盘,:“嗯,的确是柄好剑,你去藏剑时他给你打的?”
去了,就在这解。”
“不会...”谢攸宁一怔,纯阳的确有医一脉,只是他从未想过去向师叔讨教。
浸染情多年的子,透着一荼靡的香甜,引着人采撷。离得近了,便被那气息扑了满怀。
终是景慕离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早已知晓的事情,又何必自取其辱再问一遍。无非是心不死,还在搏那一丝可能。
谢攸宁哪儿敢接他话茬,生怕一句说错便被揪着不放。
“那便继续你唯一会的东西罢,继续用你屁好好伺候人,赚够还我的银两。”
便是要故意刁难,步步紧。
“......”
“我听说纯阳一脉亦学医术,谢长,你会看病么?”
谢攸宁何曾被如此赤直白的羞辱过?眼中氤氲的水汽登时便落了下来,滴滴答答落了满襟。
景慕离当然知他还不起,谢攸宁带了什么东西,上有多少银两,他都一清二楚。
“可你走便走了,为何还要回来?街市那么多医馆,为何偏偏要进我医馆?谢攸宁,你当真是铁铸的心么?既不爱我,为何要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的......”
“那好,既然谢长也觉得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之事,那便请先还清这十万钱,你我再论其他。”景慕离晃了晃算盘,将算珠拨得一团乱,又住算盘一侧机巧将算珠归置好。
谢攸宁失神地望着面前的青年,昳丽得雌雄莫辨的脸上泪痕未干,清泪染红了眼尾,洇出一抹红影,好似抹了胭脂般,勾人得很。
“如何赚?你、你说,我去赚...”
“那你会什么?”景慕离嗤地笑出声,谢攸宁以往同他好时,家中一切杂事皆是由他来,一日三餐也是他好送到谢攸宁面前。
“我的佩剑...应当也能值些钱。”谢攸宁垂在侧的手攥紧了袖摆。
过于慌乱的步伐使谢攸宁一不小心便被绊倒在地,他双手撑着地,不断地往后挪去,直到后背贴上墙再无可退。谢攸宁被眼泪濡的脸上血色尽失,颤抖的双瞳满是不可置信。
“那便去赚。”
“即便是好剑,至多也只值五千钱。这剩下的九万五千钱,你要如何还我?”
等到谢攸宁重新穿好长,景慕离方才出声:“谢长,我们之间的账是否应该算一算了?”
景慕离垂下满是冷意的眼眸,低声喃喃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当初是你打破了我平静的日子,又亳不留恋的一走了之。”
“不、不会...”
谢攸宁难堪地别过脸,却被景慕离着下巴转了回去。
景慕离的话似鸩毒般顷刻灌入谢攸宁脑中,他窒了半晌忽地反应过来,瞳孔猛然收缩如针尖,脸色难堪地摇着不断后退:“不...我不要...”
“你会洗衣饭打扫宅邸么?”
接着,他弯腰从边木箱中摸出一把紫檀算盘,将算盘托在臂弯,一手慢条斯理地拨起了算珠,一时间房中只有算珠相撞时的哒哒声。
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景慕离低低笑出了声,眼中过一丝讥讽,故作惊讶地倾了倾讥笑:“哈?难谢长以为我是在与你商量?你不会觉得现在还有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吧?”
景慕离见他半晌不语,便是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拊掌讥笑:“哦,我们谢长呀,什么都不会,唯独会张开伺候人,对不对?”
一声脆响后,景慕离拨动算珠的手倏地停下来。随即撩起眼朝谢攸宁望去,似笑非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对吧?”
“当初你在我这时的那些花费我不与你计较,你从我这走时,拿走了多少通宝丝帛?念在你我相识一场,便只算个整,共十匹丝帛与两贯通宝,算十万钱罢了。”
谢攸宁一听,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像是刷了一层面粉般白得吓人,抖着应:“对......”
谢攸宁只挣扎了一会儿便认命地褪下长,颤得厉害的手对了半天才将钥匙插进锁中。
“我...我真的没有了...”谢攸宁了鼻子,抬手去溢出眼眶的泪珠。
“你这衣服能值几个钱?”景慕离嗤地笑了一声,“别忘了,你穿的衣服也是我买的,拿我买的衣服还钱。谢长,你这算盘打得比我还响。”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煞是诡异,垂着脑袋沉默的人和满脸玩味儿的青年相对而立,似是被停滞了时间一般。
谢攸宁咬着回想了一番,发现自己竟无任何擅长之事。文不成武不就,连字都写得像狗爬似的,去村帮人抄信都要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