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不住吐，明明忍的指甲嵌入手心，已经鲜血淋淋：“倘若你真的能到你所承诺的，若有一日……范闲，你替我照顾她，一世平安。”

        范闲，我不要你许诺的一世平安是因为，你本不知你要面对的对手是谁，你的境比我还要危险百倍，却还如此大言不惭，实在自以为是。

        李承泽的眼神飘忽而散乱，声音却轻的仿佛呓语般许诺：“若是本王赢了，也会许你的儿女，一世平安。”

        至于你我，不死不休，是命中注定。是庆帝给他规划的宿命。

        范闲和李承泽那张相似的面容上，在这场有成竹的谈话间，一次漏出笑容之外的表情，而是写上了清清楚楚的惊愕，他忍不住深深皱眉去思索，李承泽的女儿自然是庆帝的孙女，大庆的郡主。如今庆国皇室也没有第三代，这个孩子不该被作为他们兄弟间的第一个孩子而被大加封赏，尊贵无比，众星捧月吗？为何被遮掩极深，竟不曾传一丝风声。

        李承泽的眼神又转为幽暗的深遂和阴戾，他已经察觉了上的不妥，最大的秘密都已经暴，他只想尽快抽：“范闲，你不是要报仇吗？本王就给你这个机会。”

        “就算不发生抱月楼这件事情，我也会将你打落尘埃……”可范闲画风一转却主动的忽略刚才李承泽提起的女儿，他反而坚定内心所想，也直言“或许，这是能让你……和弘成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吧。而你想过失败后，你的女儿・・・・・”

        李承泽缓缓起，他的手撑在桌面，似乎已是疲力尽，而范闲也看到他掌心的血痕，可他的目光中藏着让范闲都隐约不安的决然：“本王不会武功，形似废人，你此时杀本王，易如反掌。”

        “本王要杀你时，曾设天罗地网，在你侧布谋暗子，也曾因时利导，对你屡屡陷害，这一切不过是你不为本王所用，本王便狠辣决然如此，你以为只是你一人险境，想想范思哲，范家人。你一日不如本王所愿，本王便一日要你鸡犬不宁，不得安闲。”

        “事到如今，你当真以为本王对你会毫无还手之力？”

        范闲自觉已经是对李承泽好商好量，此时也不由的怒：“李承泽，你难真的要自寻死路。”

        李承泽因愤怒羞恼而充血胀红的挑起个嘲弄般的森森冷笑，直接拂袖而去，和范闲肩而过时，他大笑：“你不敢，哈哈，范闲，你连杀了本王都不敢，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要救我，哈哈哈。”

        范闲收起了看着李承泽背影时眼中不加掩饰的悲悯和无奈。他知李承泽的所有话皆是真的，因为本就是用了些药物去诱骗这个心思深沉的敌人，或是可怜人。说出真话来，却不想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秘密和决然的拒绝。

        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秋叶枯落，李承泽站在院子门前，看四周一片凄清萧索，想起范闲去年诗会所作：“万里悲秋常客…………无边落木萧萧下……”

        但写秋他却爱那首范闲后来诗集中所录：“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待李承泽见到女儿却一瞬收了所有哀思，他把两三个月的女儿小心抱在怀里，脸上出真心实意的温柔笑容。想到范闲已经知女儿的存在，可那一丝忧虑又很快被念念的笑容冲散。

        以庆帝的手段，他不想让人知的一切，只会让所有人觉得无事发生。

        那小女孩还安稳睡着，小孩子年岁小时长得极快，如今又张开些，丰腴的婴儿堆在面颊，显得越发玉雪可爱，但她的发也洁白如雪。这分明是祥瑞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