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把阿升的针线活揽下来，“哼”了一声：“你还真是艺多不压，长的到底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

        石琢嘻嘻一笑，按着母亲坐在椅子上，：“娘亲辛苦了一天，不要再忙来忙去，您就安稳坐着等用饭吧。阿升，快来陪着娘亲！”

        石琢让阿升乖乖坐下，不让他再跑来跑去，要吃饭了，总该安静一些。

        晚饭桌上自然是一家人闲聊的最好时候，很快一家人就都知阿升刮破了衣服。

        余溪叹：“真是不懂过日子，专这种赔钱事！难怪阿琢现在连鱼鳞都舍不得丢，放在火上熬着。”

        石琢失笑：“余伯伯，您这是哪儿跟哪儿？鱼鳞胶补益气，是个好东西，我这次是第一次熬，等熬得手熟了，便多些给您和爹娘作下酒小菜。”

        余溪这才眉开眼笑地说：“这也罢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鱼煎饼香的，被抢得只剩了一小块，众人实在吃不下了，阿升便玩儿了起来，拿了一只原来串羊肉的竹签子，从煎饼侧面插了进去，把面饼串在竹签上，举起来像一面小旗似地比划着。

        余溪看了片刻，忽然惊奇地说：“这难就是传说中的鱼剑？”

        第二十四章

        阿升前一天了错事，第二天就老实许多，一整天都没出什么差错。

        晚上石琢回来，晚饭桌上就多了一小碗冻胶状的东西，这是昨天熬的鱼鳞胶，今天用井水湃了大半天，已经凝结成块。石琢把它切成小块，浇上姜蓉醋汁，就成了一凉菜，家中大人们尝了一点，都酸酸凉凉十分爽口。

        阿升手里拿了一块葱油卷饼，吃一口饼，又吃一口鱼鳞冻，这东西又弹又，入口即化，姜醋味上鱼香滋味又十分开胃，和着面饼吃实在是绝。

        阿升吃得眉开眼笑，便只顾着吃鱼鳞冻，倒把别的菜撇在一旁。

        石琢见他这样偏食，便不肯由着他，筷子一拐弯就伸到旁边的盘子中去，夹起一块茄饼送到阿升嘴边，笑：“这茄饼里夹着雀儿肉猪肉末儿，味很特别的，你快吃一块！”

        阿升看着那炸得金黄酥的茄饼，却摇了摇，眼睛直盯着鱼鳞冻。

        石琢哪能让他这样任，索便把鱼鳞冻拿得远远的，又找了个碗倒扣在上面，让他再看不见，然后又夹起茄饼喂给他吃，口中劝：“别闹了，那东西虽能补益气，但毕竟是个凉东西，吃多了会伤脾胃，胃受了寒，就什么都吃不下，人也莫想长得高了。阿升听话，快乖乖吃饭，否则晚上会饿的。”

        石琢哄劝了好一会儿，阿升才委委屈屈地又张口吃饭。

        这个情景让一贯内敛的石铮都忍不住说：“真是个得新忘故的，有了个新鲜菜式，就不肯再吃鱼肉菜蔬，他要是真了男人，不知会结多少水姻缘。”

        余溪又加了两句：“还长高个子呢，现在他还比你高了一，虽然是瘦，个子倒是有。再长高下去，你休想制得住他了！”

        这几句勾火添堵的话让石琢对阿升原本十分放心的态度也起了微波，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眯起双目盯着面前的男人。

        阿升虽然痴弱，但对于别人的情绪变化却感觉很灵，这或许是因为人的某一方面比较弱，其他本能就自然会变强，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阿升正吃着饭，忽然觉得有些凉飕飕的，抬一看，只见石琢那副表情活像阿财盯着肉骨时的样子，吓得他登时缩了缩脖子，懦弱地叫了声：“阿琢！”

        石琢这才稳下了心思，歉意地向他一笑，重又温煦地照顾阿升。

        吃罢晚饭，石琢拿帕子给阿升了嘴，收拾了碗筷，一家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阵，石琢便带着阿升回房休息。

        石琢让阿升坐在床上，见他仍把那方帕子翻来覆去地看，便笑着问：“刚才吃了饭，你就在看这帕子，现在还在看，别说帕子上只绣了两朵菊花，就算娘亲在上面绣了一百朵花，也该看完了，怎么反而越看越起劲儿了？难上面有什么密信不成？”

        却见阿升抬看了看自己，低又看看丝帕，然后拉起衣襟比了比，石琢这才明白，阿升比量的地方正是自己昨天为他补之，偏偏这人还把帕子上的漂亮绣花和自己昨天为他的糙蝴蝶贴在一起比较，这下可显得自己的手工更丑了。

        石琢中难得地泛起一酸气，自己花了好大力气给他把衣衫补成这样，他还嫌弃，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这痴汉的脑子慢慢地越来越好使，知要干净要漂亮，衣服上打补丁都不成，定要绣花绣朵儿的，这样下去难保不对着外面的俊俏男女看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