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升内退出来，将两人收拾干净了，床上也整理更换一番，搂着阿升躺下了，便想睡觉。可怀里的男人起初安静了一会儿，过了一阵便不住地翻，显然是睡不着。

        石琢有些奇怪，从前一场床事下来，阿升已经累得不成样子，往往自己正给他收拾着，他就已经睡过去了，今天怎么这么神？

        石琢按住他不住翻动的，好奇地问：“往常完了事，什么都顾不得，都丢给我去拾掇，连给你清洗里面的时候你都睡得着，今儿了这么久，怎么都不累的？难是喜欢上了？”

        阿升哪听得出他话中的调侃，实话实说：“白天没有事情，就睡觉。现在不困。”

        石琢这下才明白了，原来是白天睡多了，这也难怪，他昨天刚惹了祸，今儿自然分外小心，再不敢乱跑乱闹，自然就会觉得无聊，只好睡觉，现在倒好，该睡的时候反而睡不着了。

        石琢自然不能就这样任他失眠，不过石琢哄他吃饭吃药的经验丰富，哄睡觉的机会还真的很少，因为阿升子羸弱，夜里困倦的时候居多，有时吃过晚饭就想睡了，石琢这种时候反而要想法子让他不要那么快睡。这些日子想来是阿升强健一些，居然睡不着了。

        石琢回想着母亲从前是怎么哄年幼的自己睡觉的，说：“那么我唱个小曲儿给你听好不好？”

        阿升一听就高兴起来，石琢虽然什么都会干，但就是没唱过小调儿，于是连忙“嗯”了一声，趴在他怀里等着听小曲儿。

        石琢挑了个浅显易懂的，轻轻开口唱：“老鼠肚子饿，来到母鸡窝，偷了一个，抱回老鼠窠。一个抱着，一个拉着尾巴拖。鸡进了，想吃却又舍不得，每天趴在上卧，生怕鸡离了窝。过了三七二十一，壳里面啄啄米，孵出一只小黄鸡，两只老鼠孵小鸡。”

        石琢一面唱，一面轻轻拍抚阿升，想让他快点睡，哪知阿升听这首童谣觉得有趣，居然咯咯乐了出来，拉着石琢说：“阿琢，我们也孵小鸡来养！”

        石琢登时一阵懊悔，自己怎么给他唱这个？难两个人都成了老鼠？再看阿升那副神样子，哪有半点睡意，这种小调反而让他神儿更足了。

        石琢眼珠儿一转，：“我再唱一个给你听吧，保你睡得着。大孝备矣，休德昭明。高张四县，乐充庭。芬树羽林，云景杳冥。金支秀华，庶旄翠旌。……大海水所归，高贤愉愉民所怀。太山崔，百卉。民何贵？贵有德……”

        石琢把这首晦涩枯燥的唱了一段，满意地看到阿升两眼迷瞪了。又唱了一段，阿升果然轻轻打鼾睡过去了

        石琢这才松了一口气，难怪私塾里那些顽童一听老夫子念书，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这种文章的眠效果实在是好，今后阿升如果不肯睡觉，自己就给他念、。

        第二十五章

        燕容翻看着历书，突然惊叹：“啊呀，眼看就到八月初八，是阿琢的生日了，该热闹一下才好。”

        石铮淡淡一笑，：“年纪轻轻的，办什么生日？”

        燕容却不同意：“阿琢虽年轻，却已经开始当家了，每日里里外外持，有他烧菜，天天都像下酒楼一样，怎的不该给他庆一庆？”

        余溪立刻附和：“是啊是啊，可真该好好摆一桌乐一乐，上几大菜才好！”

        石铮见他们二人目的虽不同，但意见却一致，也不好再驳，便点：“既如此，初八晚上就好好吃一顿。不过这菜由谁来烧呢？”

        余溪虽然一向觍然浪，这时却也说不出让石琢来，再看看燕容，她的手艺还是算了吧。

        幸亏这时阿升说了话：“阿琢，你饭，我要吃红烧狮子和油爆羊肉。”

        余溪这下可乐了，：“真是个聪明小子，专拣大荤的吃，还得寿星亲自下厨，这份面子可难得！”

        阿升模模糊糊地也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窘迫地悄悄拉了拉石琢的袖子，求救似地看着他。

        石琢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别说自己本来就没有责怪他，就算他真说错了什么，也不能和他认真计较，当下便笑着搂住他，：“阿升的愈发好了，能吃油水这么重的菜，从前只敢吃鱼虾呢！你放心，那一天我一定下好料，把这两菜得香的！”

        阿升见他满面笑容，便以为自己再多说两句也没什么，欢欢喜喜地又说：“那么到了初八，你会送什么好东西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