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总是易多思,鎏金浑浑噩噩躺着,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依旧浑浸在冰冷的池水里,他痛恨自己虚弱的,痛恨抛弃自己的父母,他内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而他其实明白,在这愤怒的背后,自己仍旧渴望着被爱。
“这么简单?”女人显然不信。
“啪”地一声,斟满热茶的瓷杯被狠狠打翻,跌落在地毯上了几,只留下一片漉漉的痕迹和隐约的热气。
女人双目圆睁,似乎被那句回答激怒了,丢下一句“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便一拂衣袖,匆匆离开了。
鎏金记不清那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大抵是风雨太大受了凉,自他从黑金中回来就开始疼脑热,在床上整整躺了两日才缓过劲来。
这之后一阵子,鎏金都称病不出,甚至把来探病的黑金拒之门外――他不知自己怎么才是对的,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念。
“和你一样。”鎏金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可以为了谄媚送上自己的女人,再送一个无关紧要的儿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于是他又想到那个致的衣橱,两个人相对而坐,自己冰凉的掌心碰到温热的脸颊,而后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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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则定定瞧着她与自己三分相似的眉眼:“我以为你至少会装模作样地问一问,这些年我过得好不好。”
“那要什么样的理由你才会信呢?”鎏金看着她,笑着轻飘飘,“我想见见自己的生母亲,这个理由够吗?”
外面传来交谈声,似乎是黑金来了,正询问他的情况,可他突然觉得困倦至极,用棉被将自己牢牢裹住,翻了个,闭上了眼睛。
眼前昏暗一片,只有几色的烛光透进来,黑金看不大清鎏金的脸,但却奇异地感到一丝安心,风雨被牢牢挡在外,这一方让他曾经觉得痛苦压抑的空间,如今竟成了小小的避风港。
凉国的密信来了几次,鎏金照旧传些半真半假的消息回去混淆视听。
他握住鎏金微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接着又摸索着贴过去,很轻、很轻地在他边印下了一个吻。
“他为什么会送你来?”打扮依旧艳丽的女人坐在离他最远的椅子里,说话时甚至没有抬看过来一眼。
可是我知。
然而有一天,另一位久候不至的客人,突然上门了。
他不知自己在什么――鎏金想,他不知我究竟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来这里有着怎样的目的。
鎏金垂,看着自己手背上被茶水出的一片红痕,脸上的笑容终于然无存。
“他为什么送你来?”一向面带笑意的贵妃此刻竟有些咄咄人,只是重复着方才的问题。
也在这里,所以,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