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出了方才那般真诚的笑容,“女君找的那位使臣是从哪儿来的?”
铃木顺势看了他一眼,拱手答:“踏鞴砂。”近藤瞥了他一眼,低不语。
枫原万叶知时机到了。他着急弄清楚困惑自己已久的事,便也不加辩解,保持沉默听了下去。
青木说:“我要是学大御所阁下,将他扣在鹤观不动,如何?”
不能如何。枫原万叶在心中否定这个提议,这样就是女君的讨伐由了。
青木又说:“我要是今日在这将他杀了,又如何?”
也不能如何。枫原万叶替他叹了口气,无论自己是死是活,女君都有由向鹤观派兵。说到底,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铃木和近藤已经有一会儿没言语了,看神情是在思索要说什么。近藤忽然转过来,神情紧张地看着他。
“大人,他上有佩刀。”他说。青木很是不屑地卸下腰上的佩刀,拍在桌案上,说:“我也带了。怎么,你想打?”
铃木也开口了,劝说:“好了,此事我们再商议一下……”
没等他说完,青木发出一声嗤笑,随后变成爽朗的大笑,他握住案上的佩刀,踏着桌子到众人之间,饶有兴趣地用刀柄指着枫原万叶:
“不如就这样,大御所阁下既然只派了一人过来,我们就一对一公平地打一场。”
近藤慌张地看了一眼铃木,被他用阴沉的目光瞪了回去,低着没说话。青木则看着面前这位沉静如此的使臣,神情兴奋,他的眼瞳有些异常地放大,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起来。
这看起来不像是刚才那个正常人,是的,可以肯定他不久前还是个正常人。
枫原万叶没有说话,看到近藤和铃木之间的交,他有了些自己的猜测。但现在——
青木开刀鞘,扔在一旁,脚步迅速地向他挥砍过来,与此同时神情恍惚,表情怪异。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掀翻了茶桌,翻躲过劈砍过来的利刃后,左手抓住了青木的手臂,往他的方向一拽,右手利落地在人后颈上敲了一下。
随即就听“扑通”一声,地上多了个昏迷不醒的家主。啊不,应该是代理家主。
枫原万叶松开左手,青木就和地面完整地贴合在一起。他在铃木和近藤之间扫了两眼。铃木的脸色简直不能看,黑得像锅底;近藤呢,满冷汗,还没反应过来。
他绕过地上这人,温良地笑了笑,赤红色的眼瞳里情绪复杂,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他说:“把毒下在茶里是个好点子,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选。”
前提是不要被当事人知了。
打从进入天守阁的那一刻,就几乎听不见任何交谈的声音。明明有着百十来号人,但厅内依旧悄无声息,大臣们屏息凝神,低着以免冲撞面前这位正坐在帘幕中看折子的女君。
丝质的帘幕中隐约透出她的形,大御所阁下正端坐着,翻看手边的某本折子,神色模糊,这是唯一不好的一点,他们无法通过这块若有似无的布看清她的喜恶。
不一会儿,她开口了,冷漠而富有威严的声音回在大厅内:“天领奉行说,遣间卿家死了?”
天领奉行的实质代表人是九条裟罗,她是九条家的将军,深得大御所阁下信赖。这是朝中都知的事。只见她迈步出列,应:“回女君。确有此事。”
“死因呢?”女君合上手里的折子,轻巧地随手放在桌案上。朝服的袖子宽大厚重,不过并不影响她的动作。她早已习惯这一切,着厚重的衣料行动,也算是君主的必修课之一。
九条裟罗听她问,顿了一下,回报:“遇刺。当时遣间大人在同长公主会面,想必刺客的目标是殿下。”
此言一出,朝堂有些哗然。长公主按规制,是稻妻还未立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的安危自然是重要的,她要是出事了,那长公主派的几位大臣算是捞不到一点好,再去投靠其他党羽,也算不得什么好归宿……
女君似乎想起了什么,叹息:“长公主无碍。倒是遣间卿家,可惜了这样一个人。”
她当然知晓长公主无碍,那是她的女儿,昨日有没有出,又接见了谁,她自然都知。大臣们也不是傻子,女君特意在朝堂上提起此事,目的肯定也不是刻意为了悼念遣间。而且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