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也渐渐停了,你停在门前,那是一太窄的门,从法师塔上来永远都只能通过这门,门后连接着长长的走廊和阶梯,像一个必然的无法逃避的选择,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你最后望了回去,他的床正对着门,你可以看清所有关于他的东西,他的手紧抓着围巾,额泥泞,有些浮的眼睑垂下,似乎已经睡着。
你什么也没说,推开了门。
你又一次来到了门前。
门后是一个很简单的房间,你比谁都清楚,家只设置了一张边缘绣了一点碎花的小床,一张被磨损了边角的桌椅,有些裂但依旧致清雅的花瓶,离右边的床很近,插着你昨日摘下的花,飘出无需回忆的清淡花香,幽远得像窗外的落日,可以从它绽放的姿态看出这里的主人很爱花,或者爱送花的人。
往左一些则是夹了航海设计图的老旧脱线的书籍,一个小巧的桂花茶杯,一支用了很久笔染了墨汁的羽笔,在糙沉淀的羊纸上晕出一块黑白的,不规则的墨花。
你每一次来都会留下些什么,房间里的大分细碎的东西都是这样添置的,你带了些零食,因为是偶然兴起没有提前问他的口味,只是带了他以前给你带过的像焦糖冻之类的甜食,摆在床,他有时还没醒,半张脸埋在被褥里,淡金的长睫随着光线浮动,在脸上投下一小块暗色的阴影。
柜子上还有一些杂物,一面女式的镜子,他曾经和你说过那是希琳最喜欢用的镜子,因为边缘有刻她喜欢的鸢尾花,希琳最爱在初春的时候带着那面小镜子在花园里闲坐,一坐就是几小时,右边则是一个破旧的弓弩,上了油有些腻,是扎克小的时候交付给他的,后来一直不肯要回去。
再旁边还有阿萝拉的蝴蝶结,冕下的印章,九席褪色的徽章,最深则是你送给他的巧克力,是你原本世界带过来的,显得突兀,他之前一直珍惜着不是很舍得吃,你说这是你的心意他必须吃他才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地吃。
他其实吃不惯可可脂过于甜腻的味,但他吃得很干净,指尖沾了一点水,轻轻净嘴,又抬眼望着你笑,说好吃,你后来知他那时已经尝不出任何味。
过期的绝缘胶让空气中稍的水汽飘散进塑料袋里,让沾了点巧克力边缘的盒子斑驳生了霉,附在心形的孔上竟显得更加空。
你又站了一会,听见阁楼下有人议论航海的事情,莫名想到你最开始回来这里时,他还没有病倒,还没有被那些冰夺去行动能力时,他曾经在下了课后,还没有脱离你竟然回来的惊喜,有些期望地看向你又不敢直视,手指轻轻地交缠着,隙里满是柔和的阳光。
那也是一个不错的春日,你们散步在曾经的皇后花园,他也穿着曾经那套洗得发白的法师塔制服,带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些果蔬和牛,他讲述着如今的叶大陆,讲述着人们如何因为春天喜极而泣,在阳台上歌舞着宴席开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完。
你看见白而柔的蒲公英飞过他脸侧,有些,他笑着好像也要和它们一样飞去,同它们嬉戏,空气四散着水的味和他轻柔带着自豪和欣的声音,风拂着把他发丝抚得摇曳,叫他回神,他回望你的目光,忽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