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在陆抗的印象中,羊祜每天早九出门、晚五回家、上五休二,运转得像个时钟,资本家看了心碎,打工人看了落泪。
所以当羊祜说出他居然要加班的时候,陆抗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幼节,我今天有个手术安排,可能很晚才回来。晚饭你就自己解决吧?”
“好,真是很少见你加班呢。”
“哈哈,证明大家都很健康嘛。”
那人离开后,陆抗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
他没有告诉羊祜,昨天他的电子邮箱突然被境外不明人士私信轰炸,反复刷的都是同一条内容——
「如果想知daoBlack Sheep的真相,明天下午5点到GK桌游厅3号房间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黑羊……败类……”
陆抗知dao这家桌游厅,就在羊祜工作的医院附近,周末去医院探望父亲时经常瞥见。对方选在这个位置,还用“黑羊”作为代号,谈话的内容很显然与羊祜有关系。
赴约前,他不忘谨慎地带上防狼pen雾和水果刀作为防shen武qi。
陆抗原以为约他出来的会是一shen横肉的彪形大汉,又或是老谋深算的人物,但没想到眼前出现的只是个坐立不安的小丑。
刚合上房门,那人就从椅子上tiao了起来:“陆将军!太好了,您的真来了……”
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这个称呼,陆抗皱眉dao:“岑昏,你没死?”
岑昏是W国最后一位君主孙皓shen边的佞臣,靠阿谀奉承上位,其人骄奢淫逸,大兴土木,搞得人民怨声载dao。J国大军压境时,W国万民请愿chu1死岑昏,孙皓不得已从之。
眼下看来,孙皓到底是没舍得让他死。
“当初陛下将我藏在了密室里,死掉的那个只是替死鬼……这不是重点!陆将军,我、还有很多不甘向J国俯首称臣的义士,如今暗中集结在一起,谋划解救我们的故土!但是我们缺少一个可以带领我们的将帅之才,希望陆将军您能——”
荒唐。眼前这个tiao梁小丑,分明收过J国的贿赂,在孙皓面前诋毁过自己。
陆抗闭着眼都能猜到,这不过是某些不甘沦为平民的旧贵族煽动热血人士拼凑起来的组织。若真能打出什么阵仗,这些食腐动物便要想尽办法争夺胜利果实;若起义不成,就拿别人当挡箭牌,自己落荒而逃。
“我今天不能给你答复。”陆抗面上毫无波动,“此事太过凶险,必须多加考虑。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眼看陆抗要走,岑昏慌忙亮出自己的底牌:“等等!你不想知dao关于羊祜的秘密吗?!”
陆抗果然驻足,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岑昏生怕他要走,像是背稿子一样快速复述起来:“羊祜的真实shen份是J国高层军官,伪装成普通人来接近你,就是为了达到控制你的目的。他曾经在战场上输给过你,所以用这种方法来报复羞辱你——”
陆抗平静如湖水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这种事情,我作为昔日前线将领尚不知情,你躲在后gong中又如何知晓?”
“我、我有高人指点……”
J国的保密工作一向zuo得很好,尽可能地保护高层人员信息尤其是相貌。就算是陆抗,也只了解几个名声最响亮的人物。
至于羊祜?这个名字,gen本没听说过。
陆抗深呼xi,他不愿去相信,可是羊祜shen上反常的点确实太多了:“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岑昏似乎是紧张到忘词了,扶着蓝牙耳机又听了一会儿,说:“证据就在隔bi的医院里,指使我约你出来的那位大人说你会懂的。下周同一时刻,再来这里碰面,他期待你的答案。”
空无一人的手术区,连走廊灯光都没有打开。陆抗静静坐在靠椅上,拨打羊祜的电话,仿佛一个等待奇迹降临的病人家属。但回应他的只有漫长的忙音。
又被骗了。
他仰tou望着天花板,再往上几层就是父亲住的地方。方才一瞬间有带父亲走的冲动,冷静下来想想gen本不切实际。这个医院很有可能在羊祜,或者说他背后势力的控制中,不会让自己背着个大活人跑路的。
还是先不要撕破脸了,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羊祜以手术为借口骗自己,也不意味着他就是岑昏口中的混账,或许他只是想偷偷去酒吧喝杯酒泡个Omega之类的呢……
陆抗自嘲地笑起来,抹了把眼睛。
陆抗从医院一路沉思到家,线索只有羊祜曾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他迫不得已回忆起战争时期发生过的种种。
第一年,他赢下的大小战役着实不少,而敌方主将从不现shen,gen本无从推测。
第二年,两军进入僵持阶段,敌方一反常态改用怀柔政策,甚至对他嘘寒问nuan送来药品,他也以酒相赠。虽说是虚与委蛇,但那也是陆抗三年中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