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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边境W国某据点。
“陆将军,您还好吧?是否要取消今天的例行巡查?”
士兵们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们的上司,那个外表娃娃脸、打起仗来却比谁都狠的陆抗,正伏在桌子上咳得撕心裂肺。
“不妨事……这就出发。”
陆抗喝了点手边应急用的止咳药,把染血的手帕丢进垃圾桶。
例行巡查不需要多大阵势,陆抗只带了几名士兵,检查自己所负责区域内的边防状况。
检查完毕一切如常,突然起了大风。陆抗在江边驻足,想看看是否需要加固堤岸,却发现一艘奇怪的小船漂在水上,正随着风浪颠簸。
“好像冲这边过来了。”
“难dao是偷渡客?”
“怎么可能。”
士兵们悄声嘀咕起来。W国君主的暴政天下闻名,而J国最近在推行怀柔政策,他们镇守的这dao边境只有往J国偷渡的,还没听说过反其dao而行之的。
陆抗假装没听见,他眼力极佳,看清了船上有个人正在试图转动方向盘,奈何船只动力不足以和水波抗衡。这时突然一个猛浪涌起,竟把小船掀翻了。
“快救人!”
陆抗果断下令,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刻投入行动,几下功夫就把落水者救了上来。此人穿着T恤和大ku衩,shen上除了一把剪刀外没有任何武qi,多半是个平民。
陆抗把人带到温nuan的室内,打量着那人老成的山羊胡,约摸要比自己大十岁不止。
对方可能是被吓到了,裹着mao巾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地板。他坐到对面,微笑着说dao:“大叔,您别怕,我们对J国百姓没有恶意。但还是要问问,您到我们营地附近有何目的?”
那人这才抬起tou,呛了水的嗓子说话不甚利索,还有些奇怪的方言口音:“俺只是想捕鱼,没想到会起风……”
“这样啊,您在此安心歇息。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会送您回去。”陆抗让士兵把热水端上来,便离开房间去忙自己的事了。
陆抗走后,渔民立刻松了口气,喝着热水,还乐呵呵地跟旁边的士兵唠起嗑来:“真是好人啊恁小将军。”
士兵们仿佛遇到了知己,立刻附和着加入陆抗夸夸群:“嘿,我告诉你,我们陆将军的为人gen本不输对岸那些家伙!但是,谁叫对岸干好事的机会多呢……”
毕竟每天都有投敌的人,这日子太难过了。
渔民似乎已经被陆抗的魅力所折服,开始跟士兵们深度挖掘陆抗的种种优秀事迹,等到陆抗再次出现在屋里的时候,话题已经聊到了他为陆逊平反的事……
屋内人很有默契地同时闭嘴,好在陆抗并不清楚他们刚才聊了什么:“外面风停了,我军已经备好船只,请您――咳咳咳!”
没有任何征兆,陆抗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好,快叫人送药来!”
“小将军,恁这是?”
“咳咳!对不起……咳、我这病……不会传染……您别担心……咳咳咳!”陆抗嗑得直不起腰,捂着嘴的手feng间隐约见血。他在士兵的搀扶下才勉强立住shen子,用另一只哆嗦的手去拿口袋里的手帕,翻找半天,才想起来那条已经被自己扔掉了。
“先用这个吧。”渔民掏出一条chaoshi的手帕,递到陆抗瘦骨嶙峋的手中。
“多谢……”
陆抗喝完药,重新整理好仪容,看了眼被自己糟蹋的帕子,颇有些惋惜:“我去取一条新的赔给您。”
“无妨,家里还有很多,俺还嫌用不完哩。”
“大叔您真是个好人。”
这是陆抗有感而发,但被发了好人卡的大叔却不够满意,打趣dao:“小将军夸人就不能再有诚意点吗?”
陆抗似乎仔细思考了下,说:“那,大叔您真是人・美・心・善啊,不仅胡子很帅气,人也好心。”
两人同时哈哈笑起来。陆抗把人送到江边,渔民又突然低声问dao:“小将军在前线这么辛苦,为啥要替暴君拼命?病情恁最清楚,总不会――其实真想死吧?”
如此尖锐的话题,陆抗显然是不会正面回答的,他只是谨慎地说dao:“因为,我的家在这里。为了父亲,为了陆家的荣耀,我会坚持下去,直到将自己燃烧殆尽……大叔一定无法理解吧。”
“真不咋理解,不过俺敬佩。有缘再会。”
大叔与他挥手dao别,登上了驶向对岸的船。
“什么?!你是那个时候的……”
陆抗盯着羊祜这张白净的脸,听着他标准的普通话,怎么也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渔民大叔重合,更何况他其实已经忘了大叔juti长什么样。
“幼节果然不记得我了,真伤心啊。”羊祜用浴巾帮陆抗遮掩住狼藉的下半shen,“其实我那天是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