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蒋元白后刺客的咽,温热的血溅上他的后颈和绿绮的侧脸。
蒋元白痛快解决了一名躲在暗的刺客,绿绮的舞步翩跹,血染的裙摆飘逸,搭着他的肩膀踢开一支疾飞的暗箭,两人合得还算默契。
“多,多谢绿绮姑娘出手相救……”
“你明日再谢也不迟!”
绿绮望向龚俊和九霄那儿的战况,可比他们这儿游刃有余多了,她赶忙拉着蒋元白冲向车。不出意料,捕快已经口鼻血、没了气息,早已死去多时了,她一把拉开车的帘子。
另一,张哲瀚在行路途中与南舟起聊起了关于小石的名置换。
“师叔在世的时候确实鼓捣过这玩意,邪乎得很,但他全失败了,换人的名人死,换畜牲的畜牲死。发肤这玩意聪明得很,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概不要,能不死吗?老子发现他走了歪路的时候已经迟了,罚他领了七百七十七鞭,在祠堂跪四十年,又把他手底下那些孽债好好安葬了。”
南舟起撇了撇嘴:“老子罚那么重,师叔本就弱,连两百鞭都没扛下来,受刑第三天就死在祠堂里了。老子又悔又恨,自那天就封了问心观的大门,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张哲瀚问:“那你师叔就没有成功过一次吗?”
南舟起低思索了一下,轻笑了一声:“……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张哲瀚不假思索:“自然是实话。”
“……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例。”南舟起蹙着眉正回忆往事,突然停下步伐咬紧牙关,“糟了!”
“嗯?”
“王八!那叫小石的小鬼从到尾都在骗我们,要不是你问这一遭,爷也被他绕进去了!”
“如何说得?”
南舟起怒目圆睁,张哲瀚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三千世界眸的全貌:“名置换在师叔手下只成功了一例!知为啥只有一例吗?人和人的名是互不相容的,要是想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有联系,那就只能借血为引。成功是因为师叔试验的那只狐狸,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狐血脉!要不是老子把她放走,今日或许还能让你瞧一瞧……”
“而那小鬼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素月眸就是强进他眼眶里,他也撑不过五天,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张哲瀚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往日的记忆被打碎又重组,串联成一条线浮现于眼前。私自解了血咒逃离南诏的第十任圣女,在潜回来的那日大开杀戒,“尸横遍野,人间地狱”,侥幸存活的长老多年后提起那日仍哆嗦着:“她一妖怪戏法,魔鬼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他忆起自己上淌的火焰般的血脉,牧老望向他时眼中的贪婪,足以从扬州一路追杀到京城,谁知他会不会为了那所谓极乐,再从棺材里爬出来。
他连忙抓住骂骂咧咧的南舟起胳膊:“舟起兄,你看下四周,我们下山的路途哪有这么远,早应该到了才是。”
问心观的火光在眼前不远不近,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其中却仿佛隔着重重山林,南舟起这才记起两人已在路上奔波了半香时间,环顾周围草木,却带有时空割裂的残影微微抖动,在夜色下极难分辨。